（十五）乌夷山 (2-1)

贺兰昭最后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心里的不安，把织洛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以后，就赶去了上官府。

上官府中，被蓝色光晕惊到的不仅有楚清商一个人。那管家也傻了眼，本以为雄黄酒会置楚清商于死地，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二少爷倒在血泊之中，大少爷悲痛欲绝，看来也无心继续炼制“百妖之心”的丹药，倒也正好，那么，全是他一个人的。

那管家悄悄拾起了地上的一把短匕首，装作慌乱的样子，朝上官祀寒跑过去。

“大少爷。”

上官祀寒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紧紧握住上官流锦的手，他万万没想到上官流锦会自杀。他竟爱那织洛爱得那么深吗？他的弟弟死了，他唯一的亲人死了，他生的希望没了，那么他长不长寿，又有什么用呢？他一生学医，自知没什么能叫人起死回生的方法。

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听见管家在叫他。

那管家心里上扬起一抹冷笑，面色却是悲痛，他一只手攀在上官祀寒的肩上，摇摇头，叹了口气后说道：“节哀，少爷。二少爷不能复生。”随即另一只手握紧匕首，朝上官祀寒刺过去，恶狠狠地说：“但你可以陪他一起死。”

上官祀寒看着管家，眼中竟是平和。

其实，就这样，也还不错。既然流锦不能继续陪他，那他追去陪着流锦好了。

上官祀寒闭上眼睛的时候，东方的太阳初升，大地一片光芒万丈。淡黄的光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似是不舍的恋人。

楚清商化了人形，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仆人们早就吓得四处逃散，偌大的院子，竟只剩寥寥几人，无边的空荡逸散开来。

管家握着匕首站起身，阴森地笑着看楚清商。

楚清商背后的蓝色光晕早已消失，那壶雄黄酒稳稳当当地立在地上。他只要把匕首扔出去，砸开那壶酒，楚清商就完蛋了。但她是妖，他是人，他必须先要保护好自己。

管家缓缓抬起拿匕首的手，朝自己的手腕割去，霎时，一道血痕。他控制好力道，尽量不伤自己更深。他看得明白，这只妖不杀人。

管家朝楚清商讨好地笑着，他这是以退为进。

楚清商的眼神凉薄得不带一丝暖色。果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吗？

楚清商转身，不想与他做过多的纠缠。

那管家瞄准时机，将手里的匕首扔了出去。

眼看着匕首就要将那壶酒砸开，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匕首落在了地上，管家也应声倒在地上。

贺兰昭收回剑，忙转身去看楚清商，冷漠的语气里蕴了一丝愤怒：“你不是挺能打架的吗？”

“他打不过我。”楚清商淡淡开口。

“所以呢？”

“在他没动手之前，我不会动手。”楚清商对上贺兰昭的眼神，问道，“织洛呢？”

贺兰昭深深地看着楚清商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口说：“树林。”

“藏起来了？”

“嗯。”贺兰昭恢复了往常的冰冷，似乎刚刚话里的愤怒只是幻觉。

“走吧。”楚清商收拾好情绪，转身离开。

贺兰昭沉默着跟上。

在上官府无人看得到的一个墙角处，那一抹白色，也跟着离开了。

楚清商和贺兰昭到达树林，把织洛找了出来。

楚清商伸手抚摸，手掌心感觉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织洛还活着。”

“嗯。”

“我要带她去看看。”

“嗯。”

“你也跟我一起走。”

“为何？”

“你不也受伤了吗？”

“不碍事。”

楚清商看着贺兰昭冷冰冰的脸，开口说：“贺兰昭，你要我把你绑去？”

“不去。”贺兰昭的态度强硬，他知道楚清商打不过他。

“不是答应帮我两次吗？怎么，这就说话不算话了？”

“不答应，不去。”贺兰昭的态度依旧坚决。

“你这是要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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