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由宁夏带来的病痛还在折磨着他。
那是在他四岁那年,在宁夏突然间得了感冒发烧了,卫生所的护士给他打了一针,却打在了他的坐骨神经上,于是弟弟就状似瘫痪一样起不来了,医生却说弟弟得了脊髓灰质炎。
怎么可能?
首先,脊髓灰质炎怎么会在小儿四岁时才得?其次,脊髓灰质炎伤害的是中枢神经,是不可能真正恢复的。它的康复运动恢复的也是运动组织和肌肉,以防止出现肌肉萎缩。
而现如今弟弟如同正常人一样,走路不瘸,毫无异样,恢复得很好,说明弟弟当时得的根本就不是脊髓灰质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打针打偏了。
卫生所里发生了医疗事故却赖上了脊髓灰质炎,真是没谁了!
可当时,妈妈和爸爸都对卫生所的诊断深信不疑,于是,我们家就笼罩在了一层弟弟可能罹患残疾的阴影之中。
虽然弟弟没有真正得上脊髓灰质炎,但是当时弟弟的坐骨神经却是真正受到了药物的刺激和损伤,更是损伤了弟弟的大腿位部的神经,弟弟有一段时间爬都爬不起来了,妈妈看了整天以泪洗面。
妈妈按照医生提供的方法,每天都看着弟弟自己做康复训练,弟弟的康复训练很简单,就是单腿练习蹲站。
弟弟被妈妈逼着每天都抬起一条腿,用患病的那条腿站立支撑,然后慢慢地蹲下去,再慢慢地站起来,强迫自己锻炼那条因为失去了神经刺激而得不到活动的腿。
每次要一百个才能结束训练。
训练的好处是防止受损的坐骨神经让相应的肌肉得不到血液供应或者刺激而慢慢萎缩。
所以,当弟弟受损了的坐骨神经慢慢地得到恢复了以后,弟弟的腿部肌肉也锻炼得好好的了,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缺陷,没有影响他的人生。
弟弟是个不幸的人,但是弟弟遇到了妈妈却又是他的幸运。如果没有妈妈的睿智,弟弟恐怕一生都将生活在残疾的黑暗中,哪怕当时不是脊髓灰质炎,也会如同脊髓灰质炎一样残疾一生。
所以,在我们回鞍山的那段时间里,弟弟还在每天坐着恢复训练,弟弟和妈妈还有妹妹一边清扫着街道的垃圾,一边康复着自己,对不公平的命运做着自己的抗争。
回鞍山一个多月左右的时间以后,就要到过年了,爸爸也上了一个月的班,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
由于我们家是从宁夏调回来的,生活状况不可能不如实记录在案,单位领导看到后建议我们申请单位的救济补助,于是,我们就吃上了单位的救济。
记得有一天早晨,应该是星期天,爸爸在床上睡了一会懒觉,我也赖在床上还没起来,妈妈和弟弟已经起来了,在厨房忙乎着我们一家人的早饭。
我就听到奶奶在对面床上说:“天一,开工资了吧!多少钱?”
爸爸掀开被子含混地回答说:“先实习呢!才三十六块!”
奶奶笑着说:“三十六也行!交给我吧,我给你们支配开销!你们这日子,工资不管起来不行!”
爸爸听奶奶一说,瞬间困意全消,急切地恳求说:“妈,不行啊!我这一大家子还都要养活呢!给你了怎么办?”
奶奶一听到爸爸居然拒绝了,顿时大发雷霆,下床找到了一根类似扁担那么长一样的大棒子,冲着爸爸就是一顿乱揍。
爸爸一看棒子到了,急中生智地将自己的脑袋一蒙,缩到了身上的棉被里,任奶奶的大棒子一下一下地落在他的身上。
奶奶不住手的打着爸爸,根本就没考虑她下手的部位是脑袋还是屁股,口中还气愤地咒骂到:“我怎么养活了你这么个瘟灾玩应?你那个该死的爸爸跑了,就连你也不孝顺我了,我辛辛苦苦地把你召回来,你居然连点钱都不给我,我不打死你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我打死你了我也不活了,我看我们就这么都死了算了!”
我当时就在爸爸的另一边,已经吓傻了,嗷唠一嗓子就喊叫了出来:“奶奶,别打了!……爸爸!……妈妈!爸爸被打死了!……妈妈!……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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