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萧风怀疑的眼神,几乎把胖子刺出一百十个窟窿。
骗子也有高下,小骗子骗个仨瓜两枣,大骗子可以骗个王侯将相。
胖子既不属于大骗子,也不属于小骗子。
柴萧风认为这种骗技,还徘徊在骗术大门之外,幼稚的毫无技术含量。
胖子闻听他的揶揄,抹去痕迹诚恳的长叹:“夏虫不可语于冬雪,井蛙不可语于大海。胖子不可于众人画画。”
他如此说,其他人脸上挂不住嘲讽起来。
“天上掉下个胖子。”
“细看就是个骗子。”
“空口要吃猪蹄子。”
“画图就是扯犊子。”
莫孤独冷眼旁观,见众人越说越离奇,不由得气往上撞。
莫孤独食指轻点:“你,你,还有你,你。你们去过那里没有?”
柴萧风道:“没去过,若是胖子那么容易打探出来,那第一批死去的六人岂不是白痴。”
莫孤独哼道:“为国而死都是英雄。你没去过怎么知道胖子画的是假的?”
“这还用去过吗?孔明初出茅庐三分天下,那时他见过之后的事情吗?笔管窥豹,一叶知秋,很多事情从一点,就可以推测其后。所以,即使我没有看过,也知道结果自非胖子所说那样。”
胖子笑容可掬,顺手在头发上轻轻拽了一下:“你看我掉落一根头发,你能猜出我以后一定是秃子?”
柴萧风一时无语,因他也每天或多或少掉几根头发,若只凭一根头发就断定胖子将来是秃子,这他也不太相信。
柴萧风默默出门,不长时间,即买回两个猪蹄。
胖子也不计较那条鱼,拿起猪蹄啃老起来。
甄稳再次出现在书画院时,文书展看出他有事而来。
晚上也没有顾客,席秀珍关上门也回到内室。
甄稳道:“那个老者儿子是假的。老者只怕凶多吉少。”
“啊?”席秀珍讶然,“是日本人干的?”
“是,听文先生说到这事,我即暗中以搜查军统人员的名义调查了一番。那个男子汉语虽然流利,我去时他正在吃生鱼片。这是日本人的饮食习惯。”
文书展惊道:“只从这一点?是不是有些武断。”
席秀珍也显露出疑问。
甄稳摇头:“我观察他的双手,并不粗糙。贫苦人家,哪有养尊处优的,不去干活就没有吃的。“
甄稳接道:“其实还有一个细节,我特意把特高课签发的督查证掉到地上,他拾起来后竟然扫视两眼双手递还给我,我以此判断,此人懂得日文。”
席秀珍疑道:“说不定他头一次看到日文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这也很是寻常?”
“没错,但他递给我时是双手,两脚不自觉的并在一起。”
文书展扼腕:“我差点上当。”
甄稳道:“我把他画的图和胖子画的图做了对比,两者大相径庭。”
席秀珍道:“文先生既然去询问过那里,鬼子怎么会不跟踪他?”
文书展也觉得疑惑。
甄稳道:“没有什么奇怪,那里本有些偏僻,按时间推算,那应该是老者失踪之时。最有可能的是鬼子分成两处,一处把老者弄走,只剩一个人看守。行人稀少,不利于跟踪,因此,文先生得意从容归来。”
“哦?那意思我下次前去,他们就有机会跟踪我了。”
甄稳点点头:“的确这样。那里已没有必要再去。”
离开书画院,甄稳在路上一直思索,胖子画出的路线精确到米。只凭步量这的确是个天才。
甄稳看表,时间已到点,这是车夫该去找李士群的时间。他没有开车去76号,而是直奔租界。
李士群在76号心神不宁,坐在沙发上双脚一会放桌上,一会又落地上。
车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上,嘭嘭敲响李士群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
“主任,你可要坐稳。不好了,不好了。”
李士群忽地站立起来,瞪眼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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