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楼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颜望华和颜子佩猜想应该是刘远鸿来了,连忙站起身来。颜子佩移步离席,站在包间之内等候,颜望华则急匆匆来到门口,赶在刘远鸿来到门口之前,提前一步打开房门迎了出来,满脸堆笑、鞠躬施礼向刘远鸿问好:“刘县长您好,承蒙县长抬爱,招颜某人前来训话,真是不胜荣幸啊!”
作为日本特高课的高级特务,拥有少将军衔的颜望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待人接物方面的表演,自然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眼看颜望华如此的客气,无论是做出的动作,还是说出的话,完全符合一个商人的身份,刘远鸿未能看出有什么破绽。
“颜掌柜言重了,请你前来只为吃个便饭,讨教一下生意经,哪有什么训话之事,请请请,屋里请。”
“岂敢,岂敢,刘县长先请。”
颜望华履带惶恐、卑躬屈膝、满脸堆笑,毕恭毕敬的请刘远鸿先走。刘远鸿既有副县长身份在身,架子该端还是要端的,乐呵呵的连声说好,迈步走进了包间。入目所看到的,正是眉清目秀、身材窈窕的颜子佩。只见颜子佩身穿一件淡绿色的旗袍,蜂腰**、凸凹有致,脸上略带着几分娇羞,浅浅的作揖施礼,向刘远鸿问好,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得体。
“刘县长好!子佩有礼了!”
“好好好!不必多礼,颜掌柜,这位是?”
“哦!刘县长,这是小女子佩,今年21岁。小小女子本该守在闺中,不应出来抛头露面,可是,听闻刘县长大名,非要跟我来见识一下刘县长英姿,我也拗不过她,只好带她来了,未曾禀报,还请刘县长见谅。”
“诶!颜掌柜说得哪里话,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那套规矩早过时了,来来来,坐坐坐,富贵,通知厨房上菜。”
随着刘远鸿的招呼,周富贵转身通知厨房上菜了。颜望华和颜子佩一直等到刘远鸿落座之后,这才入席就座。耳听着刘远鸿和颜望华闲谈,颜子佩一直微微颔首,表现出一副深在闺中久不出的大家闺秀模样。偶尔和刘远鸿对视一眼,也是马上满脸含羞的移开目光,表演之精湛,实在是令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然而,颜子佩的演得越像,刘远鸿心中越是怀疑。颜望华是财大气粗的绸缎商人,照理说,他的女儿是肯定要上学接受良好教育的,接受了新知识、新观念的颜子佩,竟然还做出一副深养闺中的样子,怎能不让刘远鸿感到怀疑啊!
于是乎,说着说着,刘远鸿先把话题转到了颜子佩身上,询问颜望华,以颜子佩的年纪,现在应该正在上学,为什么会跟在颜望华身边呢?作为一个生意人,颜望华常年接触新鲜事物,思想应该是非常豁达、先进的,为什么要以陈规旧俗约束颜子佩呢?
面对刘远鸿的质疑,早有准备的颜望华,回答的自然是滴水不漏。他告诉刘远鸿,之所以要如此约束颜子佩,皆是因为颜子佩的母亲英年早逝。
颜子佩两岁那年,颜望华的结发妻子生了一场重病,虽然颜家并不缺钱,也是遍寻名医,可是,最终也没能保住妻子的性命。因为怕颜子佩受委屈,也因为难以忘记情深义重的妻子,颜望华一直未曾续弦。
自从妻子离世之后,颜望华将唯一的女儿颜子佩视若掌上明珠,捧在手中怕冻着,含在口中怕化了,哪里舍得让颜子佩外出求学。再加上家中颇有资财,就请了私塾先生,在家中教颜子佩识文断字。从小到大,颜子佩一直陪在颜望华身边,极少出门抛头露面,因此养成了颜子佩文静的性格,与生人见面时,都会娇羞脸红。
时至今日,颜望华也经常自问,自己疼爱颜子佩并无错,但是,一直把颜子佩深养在闺中,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有心让颜子佩多出来走走,又怕颜子佩无涉世经验而吃亏,所以,一直这么将错就错的让颜子佩待在闺中。
颜望华一边说,颜子佩在一边频频点头,偶尔也会插言说上一句,证明颜望华说的都是真的。通过几次发言,以及和刘远鸿的几次不经意对视之后,颜子佩娇羞脸红的情况,慢慢的有了缓解,话也说的多了起来。还埋怨颜望华总不让她出门,把她约束的就像个傻子一样,对闺房外面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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