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桥上的变故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两人隔着七尺的距离,一人双手握剑,另一人举着一根手臂粗的长鞭,他们的眼睛盯着对方,一动也不动。一阵风吹过,忍冬头顶的斗笠开始摇晃了起来,。两人的年纪相仿,在旁人看来,相较于刺客的说法,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两个喜欢玩闹的少年异想天开的情景剧。
“小子,要玩的话去边上玩,别挡在我的档口前,都没有客人来了!”粗厚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一只油乎乎的大手推在忍冬的身上,只一瞬间就在他的斗笠上印下了一个明显的油印子。
忍冬愣了愣,他转头看着面目凶狠的屠夫,屠夫把擦过忍冬斗笠的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强烈的腥味冲向他的鼻孔,他把另一只手上的斩骨刀丢到了桌上,迅速捂住了鼻子,“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在唐无尘的视线里,忍冬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诡异,唐无尘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快走!”唐无尘对着那个还在恶狠狠看着忍冬的屠夫大喊,而后者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屠夫站在忍冬的身边,表情显得诡异生硬,他的瞳孔慢慢放大。
咚。
屠夫的身体像泄气的气球,一大股鲜血从他的胸口迸射出来,他直直地向后倒去,压在桥边的肉铺上,桌子被打翻了,桌上的肉滚落在地,鲜红的肉块,沾上了大片大片的灰尘。
浓重的血腥气味弥漫在整座桥上,屠户尸体下的血液,顺着桥上的排水口,形成一条小小的血河,汇入桥下的曲水中。
四周的人群被突然发生的血案震惊,他们绕开两人的位置,四散而逃。因恐惧而发出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在天空中回荡。
忍冬看着逃跑的人群,大笑了起来。他的脸上沾着星点的屠户身上溅出的血液,笑容更显得刺耳。
天色暗了下去,原本明亮的阳光被遮住,天色变得灰蒙蒙的,唐无尘看不清楚忍冬的表情,他觉得有些冷,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
唐无尘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让无关的人卷进来呢?”
“白榆看中的人,该不会也这么幼稚吧?”忍冬咧开嘴笑了笑,语气中有些不屑,“九州将变,没有人可以幸免。”忍冬一字一顿的说。
忍冬一步步地向唐无尘的方向走来,他手上的节鞭垂在地上,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之前帮姚隶劫处理那些东西,搞得身上臭死了。好不容易摆好的造型还被打断了。我想,你应该懂我的心情吧,希望,你能让我高兴一点——”
唐无尘双手握剑,斜封在腰间,他侧身向前奔跑,手中的剑发出剑鸣声,剑身通体被白色的光华包裹,周围的空气也被卷动,在唐无尘的周围形成了一个个似有若无的漩涡。周遭的气流被漩涡卷入其中,化成一丝丝的纯白色的丝线,汇入唐无尘的剑气之中。
相比于唐无尘这边隐隐有了实体形状的剑气,忍冬手上的节鞭就显得暗淡太多了。节鞭愈来愈黑,像是把旁边的光线也吞没,节鞭上的暗红色血迹也在一点点地消失,整支节鞭像是伺机捕食的毒蛇,藏在黑暗中吐着信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跃向半空中,他们手上的武器撞在一起,一声巨响在半空中炸开。兴安桥上的空气似乎也在强烈地振动,桥下的曲水,一圈圈的涟漪往四周扩散开来,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两人都没有后退,重重地落在地上。
脚下有了支撑后,他们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唐无尘的手腕上的青筋暴起,他的脸色通红,牙齿间有血丝渗出来。忍冬的处境也并不好过,他瞳孔里的赤色游丝更甚,逐渐在他的瞳孔中占据上风。
这是纯粹的力量之间的交锋,剑与被忍冬硬化过的节鞭抵在一起,有火花从中间迸出。唐无尘的体力在迅速流失,但他没有选择后退,相比于深谙刺杀之道的忍冬,只有这样的硬碰硬,才能让不久前才触及剑意壁垒的唐无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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