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杂音 (2-1)

这虚无可以消失不见，但众人心头的困顿说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面对虚无时他们可能吓破了胆，面对同类时他们可就不这样。

心里纷纷杂杂，然而最终是理不出个头绪，也不知道该从嘴里问些什么好。

严肃的人们都严肃地皱着眉头，胆小的人们都胆小地四处张望，心怀鬼胎的人们照旧盘算着什么。

“...司机那家伙，这就死了吗？”最先开口的是田安。

“或许吧，那个状态要定义成死了有点勉强，但至少可以肯定绝不是正常的。”林见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显然强一些，但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思维一乱话也跟着变多。

“靠，那东西是什么啊！”田安狠狠地锤了下椅背。

“我感觉好像那东西一直在吸引我走过去，感觉就像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力量抽空了我的思维一样。”刘文斌开了口，同时看了看其他人。

众人听到大多这话后怕地低下了头，只有林见直视着刘文斌，点了点头，表示同感。

刘文斌于是接着说到“但总之那样的东西是绝对不能碰到的，李明的下场我们都是亲眼看见了的。”

“那东西挡在路上，我们就没办法出城了。”说话的是之前一直沉默的少年钟满离。

唉，怪事已经够多了，还是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出城吧。林见吸了口气，又呼出来，说到：

“再沿着城外走走，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出去吧。”

没人反对这话，这时候就算是赞同了。葛老爷子开着巴士，在镜城市城南区的边缘绕了又绕，看见薄雾起就远远地躲开，就这么无头苍蝇一样沿着边缘撞来撞去。

两个多小时后，经过反复细致地尝试，一行人终于得出了结论，城南区已经彻底没有出路了，哪里都被虚空包围，像是个罩子扣死了一样。如果不是沿着大路走，如果没看到那小山一样的废车堆，如果没有Alex叫醒林见，众人这时候早和虚无撞了个满怀，也就没有这后话了。

咚！

又是一声闷响，又是田安这家伙！脑子不够用时他明显更倾向于诉诸武力，尽管毫无意义。

“靠，老子为什么要碰上这种事！不然早该坐上火车了，老妈还在老家等我回去呢！要不是...”田安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身上各处青筋暴起，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拳头。

他抬起头来环视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在了刘文斌的身上，表情实在是说不上友好。

“安，你别生气了，毕竟发生这种事大家都没有办法呀，现在要一起找出路不是吗，别这样了...”这是林见第一次听到于菲说话，与她相对平凡的外表相比，她的声音倒是好听到让林见吃惊，田安似乎也冷静下来了一些，最终也没说什么，但看起来还是一点就着。

车内的气氛这时显得十分不妙，林见发现此时的人们情绪不但不稳定，随着逃脱计划的落空，目标也开始渐渐不再变得一样，梁成婉像是小动物一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变化，老爷子本能地感到了暴力的气氛，眯起眼瞥了一眼后视镜。

这时候，坐在最后面的王昌琪抬起了头，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车内的情况。

最后这一幕最让林见感觉不妙。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林见自觉还是有点看人的才能，王昌琪不是会在这时露出一脸傻相的人。

他是装出来的。他在心虚什么？刚才他低下头又在干什么？是在打字吗？

林见转回头来面向前面，皱紧了眉头。

“咱们先回酒馆吧。”

老爷子开着车慢慢地掉了头，朝着来的方向行驶回去。

。。。

烈鹰酒馆二楼，一行人各自把沉重的背包放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巴士被留在了一个不算近的地方，他们徒步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回到酒馆，这时他们才感到镜城市出乎意料的巨大。

一片沉默之中，突然王昌琪先开了口：

“该死的，我本来今天是要去叔叔家的，我叔叔不知道给我做了多少好吃的，结果呢？变成这个样子，叔叔是不是身体还好都不知道，我居然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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