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个虚伪的人好难 (2-1)

时间一点点过去，鸡鸣狗吠渐起，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铁半仙坐在椅子上抽完了整一袋烟草，独眼问的话他整整想了一夜，仍旧没有半分答案，转头看向不再有动静的小木屋，沙着嗓子说道：“时候差不多了，该叫小正起床了。”

话音落下良久，独眼等人却没有一点动静，站在原地如同是一个个雕塑。

“独眼，你的女儿在里面，还是你去吧。趁着还有些时间，还能和小正再说说话。”铁半仙叹了口气，想要站起身来，身子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独眼汉子神色一紧，连忙伏下身子去扶铁半仙，担忧道：“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铁半仙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血来：“夜里我动用本命心法为小正起了一卦，这孩子的命数被一层浓雾遮掩，难以窥探。我强行拨开一丝浓雾，只窥得他处在无数天雷中间的一丝背影，未及细看就被反噬。”

众人闻言默不作声，心中早已明白，困扰落草村近两千年的启灵阵若是如此容易被解开，又何必枉死九十个少年郎。

事已至此，独眼汉子无话可说，将铁半仙扶下断金台坐下，就径直走向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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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屋内，葛小正躺在藤条编成的吊床上一夜无眠，边上趴着已经睡着了的玉儿还有刘月怜。作为启灵符的承载人，葛小正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宿命，师傅铁半仙还有村子里的亲人们为保他性命付出了无数努力，他们虽然不说，他也明白。

即是如此，生死无畏。只是让葛小正睡不着觉的并不是启灵符的事情，而是他从有了意识开始，脑海里面就一直有一个倒计时，起初他觉得是启灵符在计算着自己剩余的生命，可是问了铁半仙之后才知道历代启灵符的承载人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以往脑海里面的倒计时悄无声息，葛小正也就不做理会，但是从前些日子开始倒计时的声音就好似独眼铁匠打铁发出的锵锵声，震的他难以入眠。

倒计时，如果不是启灵符在作怪，还能是什么呢？

葛小正思索间，独眼汉子停在了木屋门前徘徊不定，要是进屋去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场景，该如何是好。

“罢了，也怪我这些阵子忙着启灵仪式的事情，疏于对玉儿丫头的管教，就先敲门给他们一些时间收拾。”

这般想着，独眼汉子伸手敲了敲门：“小正，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一下出来吧。”

葛小正听出独眼汉子的声音，看了一眼在一旁睡的正香的玉儿，就说道：“铁匠叔，你进来把玉儿送回家去吧，她累了一夜该回家好好休息了。”

“什么？好你个葛小正，枉我还把你当成自己孩儿看待，占了我女儿便宜还让我进去抱走？今天即便是启灵仪式，老子也得先教训你！”

“你个禽兽......”独眼汉子闻言心头大怒，一脚踹开木门，就要进去收拾葛小正，然而一进门却看见葛小正目瞪口呆的坐在藤条吊床上，边上趴着两个睡的正香的两个女孩子，赫然便是玉儿还有刘月怜。

葛小正看着独眼汉子怒气腾腾的样子，不明所以，讷讷的问道：“铁匠叔，您这是怎么了？”

独眼汉子此时方才明白了玉儿所说的晃床，原来还真是在晃床，两个大姑娘生生被当成了苦工，愣了半天才讪讪的说道：“……不如啊。”

“铁匠叔不愧是平日里和我最亲近的人，我劫数在前，如此豪爽的一个人竟连说话都没有了伦次，太让人感动了！”

葛小正想到此，眼眶里满是感动的热泪，就安慰道：“铁匠叔，我真没有想到我的事情把您刺激成了这个样子。早知如此，我之前实在是不应该偷您的玄母铁给铁忽悠。”

“没事，没......”独眼铁匠看着葛小正感动的样子，心头不落忍，开口就也想安慰几句，只是一听他把自家祖传的玄母铁偷走了，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话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

当个虚伪的人，真的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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