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吧,跟我们差不多……我知道沂州这边可能传着一些说法,但是那些都是谣言,杜兄弟没有那么吓人的。”
“普通人吗……”
钱余皱了皱眉头。
又是一个令人迷惑的信息,要知道能做到煞气外放的强者,多少都是有点执念的,这也就将他们跟普通人区分开来——说的难听一点,执念坚固到如此地步,那脑子多少是有点不正常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普通人呢?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他还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
“哦,你问我杜壮士啊,这个老夫知道!”
茶摊边上,有摇着轮椅的老头正口沫横飞。
“老夫当年在蓟北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人是真龙降世,天生就是要做皇帝的!”
“啊这……”
就算钱余再怎么能聊天,此刻也不禁有些出汗了。
但那轮椅老头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硬是拉着他在茶摊上扯了半个时辰,直到有年轻的后辈过来喊他回去吃饭,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茶摊。
只留下被喷了一脸唾沫的钱余,连连摇头。
的确,这姓杨的老头口中所说的杜乘锋,才更接近一个反贼的形象,但钱余总觉得,跟那杜乘锋比起来,这个姓杨的老头恐怕脑子更不正常一点。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看了这些北地流民。
只因为,他遇到了更离谱的。
“在下对于杜先生的印象吗?那可能是懂得多吧。”
茶摊前,有脸上带疤的剑士正仔细思索着。
“每次在下遇到瓶颈,杜先生总能为在下解惑……所以在下一定会精进技艺,总有一天能与他分个胜负!”
这样说着,那剑士便扔下一小袋铜钱,扭头走了。
而茶桌上,那剑士刚刚用过的茶杯,也缓缓分成两半,断口平滑如镜。
钱余和身侧的矮小男人对视了一眼,尽皆看出了对方眼底的震惊。
明明那剑士刚刚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但他们两人竟都没发觉,这茶杯是什么时候被切开的。
“煞气外放!”
矮小男人的瞳孔都缩了起来。
“老钱,先说好,这个人我处理不掉,如果正面动手,我很可能先死。”
“还好……这反而是好事。”
钱余反倒松了口气。
“我本以为这沂州的两个高手,是同心协力,现在看来,这两人也不是铁板一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或许可以试试引这二虎相争……等一下。”
话还没说完,钱余便站起身子,扭头便走。
这不禁让矮小男人一阵迷惑,既然都说是好事了,那为什么要走呢?
难道不再问问远处那个拎着酒坛子的……
“这个别问了,他认识老夫。”
钱余脸色有些晦暗。
刘博伦,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说起来,这个酒鬼还是他那苦命孩儿的昔日同窗,只不过就他这边得到的信息来看,这酒鬼早已辞官不做了,天知道为什么会跟一群流民混在一起。
若是这酒鬼与那杜乘锋是一条心,那他这次做事的难度就陡然拔高了十倍不止——虽然这个醉鬼平时都在混日子,但终究也是建康出来的太学生,四舍五入之下,也能算是一个读书人。
同样作为读书人,这刘博伦必然能发觉到他的一些手段,到时候与其说是他在瓦解杜乘锋的意志,倒不如说是两个读书人以此事来作为战场。
虽说钱余自认经验丰富,自己未必会输,但那刘博伦终究还是占了地利人和。只要对方想点办法,让他们与那杜乘锋打起来,那他们的行动也就必然失败了。
这可不是钱余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的可是给自己那苦命的孩儿报仇雪恨!
好在,这一次,天时,也就是运气,站在了他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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