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月亮湖宛如一面发光的明镜,风一吹过,这面银镜立刻碎成无数亮晶晶的碎玉,水月交辉,溶溶漾漾,如梦似幻。
湖边的芦苇丛沾染了月华,大片大片地婆娑摇曳,发出梦呓般的沙沙声。
正值盛夏,湖边流萤飞舞,碧光莹莹,浅浅的光晕向四周漫散开去。
赫兰墨站在一处较浅的水域,解开的长发散成漆黑的匹练浮荡在水中,清澈的湖水刚好触及他薄薄的坚实胸肌,月色波光辉映着他雕塑般深刻俊美的五官,仿佛可以夺尽天地间所有的光辉。
叶姝正从另一处湖岸下水,痴迷地远远望着他,无尽爱意在心中荡漾:阿墨哥哥……
她深呼吸一口,曲线完美的雪躯如美人鱼般一滑,优美地沉入了碧波深处,从水底下悄悄地向阿墨游去……
当阿墨感觉到她从水底下缠住了自己,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猛烈的吞咽声:“妹妹……”
他的喉结滚动,舒服地仰起头来,低哑着不断呼唤:“妹妹……妹妹……”
最后他大喊一声:“妹妹!”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冰蓝的眸子燃着狂热,疯狂地吻她的唇……
夏夜的草原十分凉爽,夜风带着夏季牧草浓郁的清香。
深蓝的夜空就像一个巨大的穹庐低低地盖着大地,星星仿佛就在头顶闪耀,触手可及。
低沉呜咽的筚篥之声自湖面上飘散,如谷底幽泉,悠扬婉转,如泣如诉。
一道素衣白裙的身影随着乐声从芦苇丛中冉冉飘出,款动纤腰,舒展罗袖,好似一支水上的仙鹤,乍翱乍翔,婆娑起舞……
这时,曲调突然一转,蓦地高亢起来,越来越粗犷,越来越豪迈,仿佛苍茫无垠的草原在眼前展开,又如雄鹰奋击长空翱翔于漠漠云间……
“阿墨哥哥,我跟不上你的曲调了!”叶姝气得一跺脚,停下了舞步。
她虽也练过舞蹈,但小时候所有精力都放在为阿墨偷藏书阁的武功秘籍,为阿墨传授夫子的讲书,而她母亲苏葭湄每日忙着为她父亲打理产业,没有闲暇管束她这个野丫头,所以她在学习才艺方面一向疏懒。
以致于阿墨吹筚篥的曲调一变得粗犷豪迈,她就不知道该跳什么舞了。
嘟着樱桃小嘴气鼓鼓地回到阿墨身边坐下,阿墨却眉梢带笑,仍自顾自专注地吹着筚篥。
那曲调苍茫高远,在夜月下传出去很远,叶姝渐渐听得痴迷,靠在赫兰墨肩头,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按着音孔的力度和节奏,听着他吹奏时那深长的呼吸,那壮美恢宏的乐声仿佛一只大鹏带着她飞上了九万里高空……
一曲终了,她仍沉浸其中,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拿过他的筚篥,将唇贴在他吹过的地方,痴迷地舐着他留下的唾液,红唇被滋润得宛如鲜艳的桃花瓣。
他以为她要学吹筚篥,便手把手地教她:“你拿得不对,像这样……”
她却突然仰脸贴过去,吻他微带胡茬的脸颊,婉转低喃,芳香的气息拂在他唇齿间:“阿墨哥哥,我们永远像这样多好……”
赫兰墨抬手轻轻抚过她娇媚的脸庞,深邃的眼睛犹如雪山下的寒潭,缭绕着她看不懂的迷雾。
“是啊,妹妹……”他淡淡地笑了,长满粗茧的大手从她绝美的脸庞滑到她纤细洁白的玉颈,慢慢地收紧,手背暴出一根淡淡的青筋,然而片刻后,那根青筋慢慢隐去,他展臂将她拥入了怀抱。
缠绵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两人还在帐篷里相拥相抱地沉睡,突然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迅速地接近营地。
阿墨立即惊醒,将手臂从叶姝颈下抽出来,一跃下床,套上长裤,掀帘出帐。
一名身穿青色细鳞甲、髡发结辩的大将迈步入帐,屈膝半跪,以手按胸:“可汗……”然后他膝行几步上前,压低声音悄声道:“坤沙昨晚到了王庭……”
赫兰墨眉峰一振,双目亮如电光:“哦?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必须等可汗回去,当面禀报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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