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一回到昭阳殿,就气哼哼地喘着粗气,从云龙纹青瓷茶罐里抓了一把茶叶,将茶罐重重放回紫檀条案,整个过程发出很大的声响,回荡在空阔的寝殿。
叶姝本来面朝里睡在沉香木大床上,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雅楠有喜了?”
秋韵从铜炉上提起紫砂茶壶,刚给自己泡了一盅热茶,闻言从鼻子里重重“嗯”了一声:“有了,咱们的陈太医给看的,刚刚一个多月。这些蛮族女怎么脸皮都那么厚?用的是咱们的太医,却一句感激和道谢的话都没有!”
叶姝仍旧面朝里躺着,未置可否。
“公主,城南不是有一家佛寺吗?明日咱们去烧柱香,保佑你也怀上可汗的孩子!”
“烧香有何用?我病了这些日,怎么可能怀上。”叶姝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没好气地说。
“什么?”秋韵冲到叶姝床边坐下,“公主,你和可汗这些日都没有同房么?可汗最近不是每晚都宿在你的寝殿么,你们都干什么了?”
叶姝晶莹玉白的脸上腾起一抹红晕,忙把被子拉上去蒙住脸:“越说越羞死人了……”
秋韵不禁痛心疾首:“可汗这些日专宠你一人,我原本还以为……唉……唉……可汗这一出征又不知何日归来,公主想要怀上又得等下次了……”
“秋姑,你能否不说这个事了!”叶姝将被子扯下来,露出一张羞红的脸,娇艳得仿佛春风吹绽的碧桃花,散发出风情万种的媚惑。
秋韵瞧她神色,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心想,可能还是同房了的,公主害羞不肯说而已。
于是第二日,在赫兰墨留下的狼卫们寸步不离的护卫下,叶姝和秋韵去兴福寺上香祈福。
然而过了几天,叶姝却来了月信,秋韵连连跌足叹息:“怎么又没怀上!不行,得请陈太医来看看!”
秋韵便将陈太医请来给叶姝诊脉,问陈太医是否上次小产伤了身,有碍受孕。
陈太医仔细听了许久脉,方才诚惶诚恐道:“公主身子安好,应该不会有碍受孕,还请秋尚宫放宽心。”
“怎么可能宽心啊!”秋韵急得连连跺脚,又左右看看,低声问道,“陈太医,你且说说,为何公主和那孩子一次就怀上了,跟可汗就是怀不上?”
“……”陈太医满额黑线:“这个老朽实在不知……”
“秋姑!”叶姝气得秋波一横,狠狠剜了秋韵一眼。
秋韵也意识到自己讲话有失分寸,忙讪讪地岔开话题:“陈太医,你看雅楠公主这一胎是男是女?”
“目前还不好说,再过些日脉象会更明显些……”
两个月后,一日,叶姝在宫苑的太液池边散步,遇到了大腹便便的雅楠,雅楠已经怀孕近四个月,紫貂大氅下的腹部可见明显隆起。
雅楠目光落在叶姝平坦的腹部,忽然肆无忌惮地笑起来,仿佛风中艳丽的罂粟花:“好些日没见你,我还以为你也怀上了呢!”
叶姝只觉心中如扎了一根尖刺般,咬牙强忍心中痛楚,掉转身子离开。
进入昭阳殿,秋韵关上殿门便开始骂:“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蠢妇,她用的是咱们的太医,就不怕咱们让太医下药弄掉她的孩子?!”
叶姝脱下白狐毛滚边的银紫色凤纹大氅:“好了,秋姑,别说这种话,你知道我不会去干这种事。”
“我当然知道。”秋韵说道,“可汗走之前吩咐过守城的左大将,有事请示于你,而不是她。你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她的孩子若出了事,你脱不了责任。也因此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一日叶姝正坐在琉璃窗边看着外面飘飞的大雪,雪花一朵朵从寂静的天地间飘飘悠悠地洒落,隔着绿濛濛的琉璃窗望出去,有种梦幻般的美。
突然,有人推开殿门,大风卷着雪片旋转着扑进来。
“公主,左大将求见!”秋韵的声音惊恐不安。
叶姝还未回应,就见一个顶盔掼甲的将军疾步而入,正是负责守卫叶姝城的左大将赫兰那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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