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湄趁机留意地看了看秀梅,果然眉清目秀、相貌不俗,不由心中冷笑:男人果然都是贪新好色的,勒内才入宦海,就忙着纳妾了。
她却不知道,勒内买这个丫鬟的时候,她脸上丝毫没有被卖的凄惨哀怨,勒内问她叫什么,她大大方方笑盈盈地回答:“我叫巫小梅,大人可以直接叫我小梅。”
小梅……
当时勒内就是一震,有什么东西一直震颤到内心最深处。
他对巫小梅说:“我给你改个名字,叫做秀梅好不好?”
“秀梅?为何?”巫小梅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天真地问。
“秀梅你给我记住,主人的命令,你只需执行,不准问为何。”勒内的脸色突然阴冷。
巫小梅吓一跳,瑟缩着答应:“是,大人。”
她就这样改名为秀梅,然而,某晚,他将她拉到了床上,云雨中在她耳畔低唤:“小梅,以后我只在这种时候叫你小梅,好不好?”
她觉得很奇怪,却不敢再多问。从这以后,他连着召幸她数晚,每次他都十分狂热,一边疯狂要她一边在她耳畔喘息着用汉语呢喃:“小湄,我喜欢你……小湄,我要想你……我好想要你……”
凭着男主人对自己的迷恋,秀梅渐渐有些拿架子了,今日客人们走后,泽阿依让她收拾茶碗,她淡淡回了一句:“你收拾一下嘛,我这几日忙着给大人织系官印的缨络,大人就要上任了……”
这话惹得泽阿依怒火中烧,暴跳如雷,操起门口的笤帚就追打上去。
于是就有了方才苏葭湄进院时看见的一幕。
秀梅下去后,苏葭湄将勒内家的厅堂扫视了一圈,只见条案和长几上堆满了礼盒,想必是刚才那些胡商送的礼。
勒内并不担心她看见他收受礼物,梁国官商勾结由来已久,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接下来,勒内将苏葭湄引进内室看望兰茵。
兰茵身子越发重了,常常靠在床上一整天都懒怠动,以前家里的事情多是兰茵做,泽阿依从不干活。现在兰茵有孕,所有事情都压到丫鬟秀梅肩上,泽阿依还是什么也不干,也难怪秀梅会看不惯。在初来乍到的秀梅心中,兰茵才是女主人,你泽阿依是和我一样的人。
苏葭湄陪着兰茵说话时,勒内冲出去喊泽阿依:“把这些礼盒收拾起来,乱堆乱放的像什么话?!”
泽阿依噘着嘴进来收拾礼盒,拉长的脸在打开一个锦盒时突然舒展,两眼放光,欣喜若狂地大叫道:“是一张完整的紫貂皮哎!你看这毛色,油光水滑,这紫色多么亮丽!我要拿来做一条围脖!”
“你给我放好,不许动!这些东西我有用途!”
“其它东西我不要,这张紫貂皮留给我嘛!”
“不行!快放下!”
“你!莫非你又要买一个妾?”
“别胡说八道,我买秀梅是来伺候兰茵的!”
“是伺候兰茵还是伺候你?!你好多日没让我侍寝了,不该补偿我吗?这张貂皮我要了,我不管!”
只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伴着桌案翻倒和人体撞地的声响:“臭婆娘,你给我放下!”
紧接着传来泽阿依呜呜的哭声。
内室里,兰茵和苏葭湄的谈话声也被外厅的吵闹打断,苏葭湄半垂眼眸,紧抿双唇。
兰茵脸色尴尬,苏夫人特意来看她,家里却闹得鸡飞狗跳。但她一向拙于言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向苏葭湄憨憨地笑。
外厅的吵闹声和哭声终于慢慢安静,只听到偶尔的几声啜泣,和收拾东西的响动。
勒内又转了进来,对苏葭湄笑笑:“夫妻吵架,让夫人见笑了。”
苏葭湄心想,我每次来都见你们吵架,司空见惯了。
勒内淡蓝色的眼里泛起一丝狡黠,嘴角勾了勾,那表情似乎是看懂了苏葭湄心中所想。
苏葭湄侧过脸去继续和兰茵说话,又说了一会儿话,兰茵明显有些累了。
“兰茵,你累了吗?躺下睡一会儿吧。”勒内关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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