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黑暗时代 (2-2)

牧子安的视线也随着死尸移动，进入海中，海平面下方的阴影下，尸体，大量的尸体仿佛要填满整个空间一样。

他骇然失色的噔噔后退，才发现整个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向下不到一米的地方铺满了悬浮的尸体！

这美丽的城市威尼斯，如今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死海，瘟疫散步，恶臭重生，牧子安找不出言语来形容他的感受，可这降临的短短片刻，已经带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这里，只是欧洲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谁才是敌人？该去做些什么？牧子安眼神茫然，他不知道。

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误入时代的野心家。

“咴——”不远处传来一声马叫，牧子安沿着街道走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墓园，神父正在举行葬礼，他虔诚的为死难的人诵念圣经，围在一旁的却不是死者最重要的亲人兄弟，而是几个穿着邋遢，面无表情的掘墓人。

有一位神职人员在草坪中采摘鲜花，将它们握在手中，置于口鼻前。

牧子安上去搭话：“你好。”

那位蓝眼睛的修女看了他一眼，友好的回答：“你好。”

声音清脆有力，看起来还没有被这场灾难打倒，让牧子安看见了希望。

“你们是在为死者祈祷吗？”

“是的。”修女说，“神父在净化那些死者的灵魂，让他们自身所带的疾病不会传染给更多的人。”

她的表情非常肃穆与虔诚，可牧子安并没有从神父的行为中感受到冥冥存在的神秘力量。

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对眼前的修女解释“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且愚昧的”吗？

站在修女的身边，牧子安透过衣领，看见她锁骨下面微微肿起的淋巴结，他沉默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于是两人并肩站立着，注视着神父为躺在墓穴中的死者诵念圣经，歌唱般的悼词萦绕于这片墓地，一切都是那么的肃穆和圣洁。

收尸的又拉来了一马车尸体，于是一旁的掘墓人动手，在神父的眼前，把之前的一大摞尸体通通倒进了墓坑中。

神父的祷告戛然而止，这就像是宴会上出现了纰漏，让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眼神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似在寻找他心中的上帝。

牧子安沉默着，于心底叹了口气，默默离开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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