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什么叫失败？ (3-1)

卓大老板心里万马奔腾不是没有原因的。

聚合氮这类超高含能材料，世界各国一直在搞，中国也在搞。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儿的前景非常诱人，用途广泛，谁先取得突破，谁就将在能源安全、军事技术甚至航天科技等领域取得巨大的优势。可问题是，这玩意儿的技术难度实在太高了！全氮阳离子盐，美国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合成出来了，但直到现在都没能解决大批量生产、储存、运输等方面的难题，相反，还放弃这方面的研究，一门心思去怼金属氢和纳米铝了。不是他们不知道全氮阳离子盐的威力，这玩意儿，零点二克重的一粒就将一个坚固的通风橱炸了个稀巴烂，爆炸过后整个实验室跟被鬼子扫荡过一样，如果能大量生产出来应用到军事方面，制造出威力相当于几十吨甚至上百吨梯恩梯的超级炸弹那跟玩似的，这将帮助他们在军事上取得何等巨大的优势？可问题是实在没有办法，这玩意儿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一个不爽就炸给你看，别说制造数百公斤、数吨，哪怕仅仅制造几克都要冒极大的风险，万一炸了，整个实验室都变成粉了。我国在全氮阴离子盐和金属氮方面的研究走在了世界前列，尤其是全氮阴离子盐，我们率先摸索出了采收率更高、成本更低廉，具备大量生产潜力的技术，但是离大量生产还有着极大的距离。这些年华龙集团也投入了巨额的资金组织科研攻关，试图啃下这块硬骨头，但是进展极微，最乐观的估计，起码也得在二十年之后才能实现小批量生产————这个小批量，是指公斤级的，一个月生产几公斤的样子。

现在上头拿出行政命令，让他们组建年产二十吨聚合氮生产线，那不是在开国际玩笑嘛！这可是二十多亿，不是瓦片可以随便拿去打水漂！

来者似乎能看出他的担忧，说：“放心，这笔钱你们掏一半，中央银行批一半……无息的，不会让你们全掏。技术和培训由中科院提供，你们只要负责将生产线组建起来并且确保它到时能够畅顺地运行就可以了。”

卓君鹏惊疑不定：“中科院……真的取得了重大突破，有望大量生产了？”

来者笑笑：“别瞎打听，反正按我们说的去做就行了，不会让你吃亏的。”

华龙集团算半个国企，上头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照办，卓君鹏带着担忧和疑虑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开始忙活了。

与此同时，另一家全国资的化工集团接到了从国内外订购大批价格极为高昂的尖端设备，组建金属氮生产线的文件。老总只觉得天雷滚滚……今天不是愚人节啊，为什么上头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中科院下辖的一个陶瓷材料研究基地则接到了更新技术、机械设备，准备迎接一个难度极高的研究项目的命令。对此基地自然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有项目就有立功的机会，有立功的机会就有奔头嘛。但是当上头将技术指标和数据发下来之后，他们一个个全都傻了。半晌，老大发出一声崩溃的惨叫：“这不是成心为难人吗？做不到！杀了我也做不到！！！”

遗憾的是，上头不会杀他，但是下达的研究任务一定要完成……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中央确实高度重视杨炜带回来的这些资料，而国内的事情嘛……一旦中央重视了，就很好办了。由中科院牵头，数十家高等院校，数百个科研机构，迅速行动起来，消化、吃透那些技术，尽快投入到应用中。一个关系着未来国家民族的命运的庞大布局就在不动声色之间展开，在不久的将来，整个蓝色星球的命运都将被深刻地改变。

杨炜这个始作俑者不在局中，对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是一无所知。当无数科研人员因为他而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时候，这小子却悠哉悠哉，整天就是去看看水晶果，陪苏雅菲给水晶果捉捉虫，拔几根草，陪卓晟喝杯茶，然后再加强一下自身的锻炼，完事了。悠闲得很。

他又送了两次樱桃给卓冰倩，每次卓冰倩都开心得像个买到了垂涎已久的零食的孩子。用她的话来说，摘五斤樱桃送给她，她一餐就能吃掉两斤半。这么喜欢吃的女孩子，还真是少见。不过她还真是说到做到，真没有请杨炜吃饭的意思，每次见面都是吃快餐，她请客，杨炜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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