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母亲发现,我往青肿处抹完油后就偷偷的躲进了房间,听到母亲步入家门的脚步声与对话声就急忙的爬上古老的三面屏风床,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洋装睡觉。
“婉书又跑哪里去了。”是母亲的声音。
“跟一群小孩在屋后闹完就往后山去了。”三姐婉容的声音。
“你有没有交代她早点回来?不要又玩到忘记了饭点。”母亲道。
“天天往外跑,哪能天天交代。”婉容道。
“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你以前不也这样。”母亲与三姐婉容相继步入厨房,母亲接着说,“婉书三岁时哭闹,让你跟婉清拿零钱一起带她去小卖部买零嘴,你们买完东西,跟一群小孩子在小卖铺前玩跳绳,把婉书一人丢一旁,让她一人独自回家,不然她也不会出车祸,现在动不动就头晕脑痛的,你们要多多关心婉书,头晕头痛这毛病估计要伴随着她一辈子了。”
“知道了。”三姐婉容抿着嘴,心理满是自责,即使我长大后,头疼头晕的毛病已经很少发生了,它还是对我的身体特别的关注。或许这也跟母亲偶尔在她面前提起往事有关,让她对那段记忆特别的深刻。
在母亲的回忆中与几位姐姐的描述里,我复原出了我三岁车祸时的场景。
那是九月农忙时,花生收满院子,整捆整捆的堆放在院子的一角,如座小山头。母亲搬来小凳子,带着大姐婉梅,二姐婉珠,三姐婉容坐在小山头前摘花生。当时的农村习惯把花生整棵从地里拔起来后挑回家,然后一家人坐一起边摘花生边聊天。我也是在后来出社会后,接触的事情多了,看到的新闻也多了,才醒悟过来,原来一家人一起工作一起聊天是一种感情的拉进,也是一种亲情的磨合,让我们对家更有感情,更能理解父母的付出与辛苦。
大姐二姐三姐跟母亲边工作边天南地北的聊着天,我跟四姐婉清在一旁玩闹着,玩到无聊处就躲在一旁数从蚂蚁洞爬出来的蚂蚁,跟蚂蚁玩着无聊的游戏。
不知道因何原因我突然哭闹不止,母亲忙着农务活儿,又忙着关心我的小情绪。
一家人因我年幼无知的闹腾,被我折腾得都带上了火气,尤其是大姐跟二姐。当时大姐十六岁,二姐十四岁,三姐九岁,四姐六岁,我三岁,纯粹就是两个青春期(大姐与二姐)的少女被一群不懂事的小孩闹气了叛逆期的脾气。
母亲对大姐道,“婉梅,你带着妹妹出去外面玩一圈,等妹妹脾气顺了再回来帮妈,妈抓紧忙完手上的活儿,好去田里帮你爸种番薯。”
大姐的脾气很大,扔掉手里的花生杆,忿忿的起身,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闹,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就知道拖后腿。”大姐对着坐地上小小的我喷完就头也不回的对母亲道,“我去田里帮把种番薯,妈你在家里忙就好。”说完拿起搁在院子里一角的水瓢,径自往田里去了。
母亲看着哭闹的孩子,满是无奈。回屋拿出五毛钱交到三姐婉容的手上,对婉容道,“带两妹妹去小卖部买零嘴吃,等母亲这些忙完就给你们煮好吃的。”
三姐婉容接过母亲手上的零花钱,牵起哭闹的我道,“不要哭了,我带你去买好吃的。”说完牵起我的手,带上四姐婉清去了公路对面的小卖部买零食去了。
吵闹的小院子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只是母亲与大姐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清净差点就失去我这条鲜活的小命了。
注:水瓢,一种农村常见的农用工具,塑料水瓢上倒插固定着一两米长的竹竿,用来舀田沟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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