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冬天好像特别的冷,四合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暖和,寒风从任何一个缝角都可以刮进来,吹的人皮肤生疼,王木木手上的冻疮因为长期泡水终于皮开肉绽的烂了,这使她每天不得不带皮胶手套洗菜,可洗菜可以带皮胶手套,那些需要抠鸡鸭鱼的活却根本不方便带手套做事,王木木能避过一天不弄鸡鸭,却不能天天不去做。
冬天订酒席的人似乎特别多,鸡鸭鱼一买就得几十只,每次弄完这些,王木木都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失去了任何知觉,她脸颊两边的冻疮也有了要破的趋势,一双手已经烂的面目全非,又紫又肿又破,没有一个指头是完好的。
有次老板看到她的手,嫌弃的摇摇头道:“你这手剁给狗,狗都不稀罕闻一下。”
王木木龇牙咧嘴的笑,她开始全天带指头手套,毕竟这样的手端菜给客人,让客人看到是很影响食欲的。王木木记得前几天有个客人就嫌弃她,倒不是手,而是她的工作服。
每个服务员都有一套粉色工作服,基本穿两天后服务员会在下班前洗干净晾到厨房,第二天就可以干了继续穿。可王木木的手一天到晚都是凉的,稍微暖和一点就又疼又痒,上班的活她不会偷懒,可给自己洗衣服是自己的活,她已经一点都不想碰水了。
可工作服不洗,每天还得穿着它干活,没几天就沾上了油渍脏污,淡色衣服脏的特别突出,王木木只能装眼瞎忍着穿进去。可她能忍,客人却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她的衣服,立刻嫌弃的说:“你家老板是不是舍不得给你们买洗衣粉,要是舍不得的话你跟我说,我送你一箱,赶紧把衣服洗洗干净。”
那一刻王木木简直被说的无地自容。
她也想做个干干净净漂亮的小姑娘,可手已经烂到连手套都粘住脱不下来地步,她就算洗也洗的不干净。
王木木一直到下班心情都很低落,她每天下班回家,周玉已经睡着了,周达明要么在外打麻将,要么在家看电视。张娟看王木木的手越来越严重,倒是花了一块钱给她买了蜡烛油,让她睡觉前涂一涂,声称隔天会好一点。
王木木并不是很想涂,手里的冻疮已经烂到出脓,每天洗脸前要脱手套,手套粘住伤口,一脱伤口就要经历一次撕裂的疼,王木木几乎每天都是将手连着手套一起放在热水盆里捂着,把冻疮捂烂了才能脱下手套,那个时候她已经心烦意乱了。
王木木不知道张娟怎么想的,这双长满冻疮的烂手任何一个做母亲的看到都不会让自己孩子继续工作,可张娟却无动于衷,只让她一个劲的涂那种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油,王木木心里不舒服,想着涂了能有屁用,隔天还得去冷水里泡一泡,然后继续痛,永远都好不了。
王木木回家后稍微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了,张娟和周达明睡的床拉着帘子,她在帘子后面问:“你那手有没有涂蜡烛油?”
王木木心里烦,不高兴的回:“没有。”
“干嘛不涂?”张娟把头从帘子里伸出来:“你还要不要好了?手那样子不难受吗?不涂能好吗?”
王木木不耐烦道:“难受有什么用,今天涂了,明天一洗菜遇水又裂了,涂不涂一样不能好。”
“那总比不涂强。”张娟突然尖着嗓门叫道:““王木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怪我,难道我让你涂蜡烛油还是害你不成,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给谁看,当初去酒店做服务员是你答应的,我强迫你了吗?”
王木木不想理她,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睡觉。张娟脾气却上来了,连问了三遍你到底涂不涂,王木木都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她这个德行似乎激起了张娟的怒火,不知道谁比谁更倔一点,张娟立刻从床上起来,把王木木从床上拉了下来,王木木还没来得及穿鞋就被她拉到了店门口,她穿着棉毛衫棉毛裤,寒风从门缝里占了进来,带着地上的凉意让王木木忍不住打了三个冷颤。
张娟把蜡烛油放到了王木木手上,狠声狠厉的问:“你涂不涂?”
王木木也犯了脾气,她不跟张娟吵,一把扔掉手里的蜡烛油,站着不动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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