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爷爷说过,部分人可以先富起来,之后带动和帮助其他地区、其他的人,逐步达到共同富裕。
于是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开始有一部分人跃跃欲试,各种下海经商开厂开店……无所不用极其的想让自己先富起来,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循规蹈矩的生活,坐等着经商的那一部分人是否真能“富”起来。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社会大变革时代已然成为教科书里的某一章段,集体公社寿终正寝。私营企业的小鞋厂比赛似的一家连着一家错落在大陵镇,果然有一小部分人做了“老板”开始先富起来,一大部分人更加循规蹈矩的成了工人,而后支持着邓爷爷那句“之后带动其他人富起来”。
大陵镇是南方的一个小镇,那时大陵镇的“老板”基本都是同一批生产,长的一个形状,走路晃肩抖腿,西装也不合身,摩斯发蜡不要钱的使劲往头上招呼,BB机永远别在对方看得见的位置。
在那个变换的时代,老板是有限的,工人是无限的……
只要有限的需求,各个工厂门口立刻贴满歪七竖八的招工启事,招即而来的工人不论男的女的大的小胖着瘦着高得矮的,应有尽有…
再次,改革开放后的社会又一次诡异的走向了资本主义的经济社会。计划生育开始严谨,八十年代,大家普遍没多少钱,能生一个尽量来一个。
而当时的大陵镇,年青一点的男人女人都会进厂打工挣钱养家,年老的则在家种地给儿子们看孩子,当然关于老人们带孩子也非常随便,他们也没什么讲究,只需要把那些满村乱串的猴崽子们喂饱就行。至于生活费问题,还是会根据各家情况来定夺。
假如家中老一辈中只有一个儿子的,那为了儿子能给自己养老送终,必须得担起带孙子或孙女的义务,而且带的还得尽心尽责任劳任怨,他们隔三差五还会给孩子们织件毛衣买颗糖。而如果家里儿子多的,那就无所谓了,完全放养,不管孩子们出门之后爬树打架偷鸟蛋,反正只要晚上认得回家就行。
于是乎那个时代也是造就一批熊孩子的年代。小庙村的孩子跟绝大多数的熊孩子一个样——男娃们爬树捣鸟蛋,下河摸河蚌,放火烧草堆,下地找蛇窝,偷鸡偷蛋……只要想的到,绝对做的到。相对女娃,除了跳皮筋扮家家,偶尔也会跟着男孩出去撒个野。而男孩们玩的时候有女孩跟着,那是相当不情愿,都是七八九岁的年纪,虽然还没有男女有别的觉悟,但女孩实在娇气。即使是农村,计划生育实施,家家户户都是独生子女,男孩可以糙养,女孩必须宝贝着以表重视。受点委屈必须眼泪汪汪的回家,总是男孩们坏事还没干尽兴女孩们已经添油加醋的把状词准备好回家告状了。而上了一天班回来的父母们屁股还没有挨着凳子就会接待到找上门来的冤家,听了一耳朵的抱怨,于是乎也不管前因后果,反正就是来气,操起自家孩子一顿揍,也算是解决双方矛盾了。
小庙村的男生们几乎全都挨过父母揍,不管淘的不听话的学习不好的……最后全都同仇敌忾般的把理由归纳为女生太会哭太会告状,经过男生们装模作样的一番商量,决定以后绝不带着女生玩,不跟女生讲一句话——尤其是王木木。
王木木,王木木。人如其名,其名如人。
八年前的秋天,王木木的父亲王大江同志用一辆拖板车把自己媳妇张娟女士急赤火燎的送进了镇医院的产房,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护士从产房里抱出一个婴递到王大江手里,面无表情的说了两个字;“女孩。”
初为人父,王大江同志还是很紧张与兴奋的,他抱着孩子觉得自己应该跟怀里的小东西做一个简单的交流,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长期相处,必须要做到相互了解,知己知彼。
忽的,怀里的小东西动了一下,毫无征兆的“哇”了一嗓子,王大江一惊,吓得连忙低头想哄,虽然他已经做好准备,可看到怀里小东西那一刻,还是觉得跟自己想象的“可爱”搭不上一点边角,小家伙似乎不享受这种被抱姿势,四肢飞舞,一张小脸皱的像一只黑黢黢的小老鼠,霸气的哭声一声盖过一声,王大江顿时茫然,无措的望着手里的小东西不敢动,生怕一用力就把这没骨头似的小东西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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