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狂风将森林中的树干弯折成老太太的脊椎般的形状,携带着雨水猛烈地击在玻璃上。
这声音同嘈杂的雨声和不时响起的雷鸣声一起组成了如怪物嘶吼般的恐怖乐章。
艾瑞雅薇拉群岛已经有近两个月没下过这样的大雨了,而这场雨的到来,让科考队的人知道——雨季已然到来。
林德躺在床上,依靠床头柜上的烛灯的光继续看着书,而戴维也拿着一本类似的书躺在地上的竹席上,这两人都没有早睡的习惯。
“戴维,你觉得一个人会因为什么而突然改变。”
“这种东西还是看人吧,不了解的人,我可不敢轻易地下定论。”
“那我打个比方,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
“...我求求你别用这个打比方,现在谁都知道一个人口中的朋友是指自己了。”
林德恼火地讲道:“你前脚才刚说不了解的人你不敢乱下结论的吗,后脚就认定我讲的朋友是我了?”
“你用屁股想一想你讲的那是人话?”
“原来你都是用屁股在想问题?”
“哈啊?难道你讲的那个朋友不是你?”
“那确实是我。”
“那你扯什么鬼,所以你那朋友是谁?夜弥还是彼得,还是凯文那死在第一研究基地的家伙?”
“夜弥。”
“...”虽然戴维知道他说出的这三人里面,林德也就可能会关心夜弥一个人,但当林德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说出实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这话由夜弥来讲,他或许会觉得更真实一些。
“所以从来都是夜弥在关心你,怎么这次反过来你来关心她了?”
“所以我不是就在问你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改变。”
“原来你是在指自己吗?”
“我是在指夜弥啊,不然她这么大一个人我关心她做什么干嘛,还不是因为她最近从昨天开始就很反常。”
“昨天?”戴维记得昨天事情特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对,有特别的事情。就是林德昨天找了个很年轻的女徒弟,也就是说...
“她吃你那个女徒弟的醋了?”
“...”
“...”
房间内保持着死寂的沉默,就连说这话的戴维觉得能说出这样的话的自己蠢得不行。
“当我没说...是不是你那个徒弟的身份很特别啊,你有问过她的姓氏吗?”
“人家自己没提姓氏,我怎么好去问。”
“万一她是逃犯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逃犯的话,还用原来的姓氏那也太蠢了吧。而且躲到这边...逃犯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傻得出奇。”林德不可能对戴维说出他知道的安妮的身份,所以只能尽可能地让戴维不误解了。
“好像也是。”戴维想了想,也感觉不怎么可能。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被米拉乌尔德划为极度危险区域的艾瑞雅薇拉群岛比起跑去其他主岛要危险得多。
“可是肯定跟她有很大关系啦。”
“我知道跟她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觉得这不是源头,所以我更想知道一个人为什么突然改变。”
“这东西真的跟你没法讲清楚啊。人跟人之间差别很大的,有人撒泡尿都能顿悟...若是夜弥的话,可能是失恋,或者来了新的工作采取了新的模式,又或许是受了重大的打击。”
戴维讲得很没底气,因为他跟夜弥没有正常交流过几次,他对夜弥的印象基本来自林德跟其他人的描述,除此之外,就只觉得是个朋友的朋友了。
“夜弥跟我现在一样是单身啊,失恋肯定不可能。”
“然后新的模式,我觉得就算在一年后第二批增援的人现在提早过来,都不可能让她改变到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吧,而且这也不像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我的国家内部好像很乱,应该是不会提前的。”
“米拉乌尔德很乱吗?”
“不知道,听说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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