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年猪饭 (2-1)

小地方的元旦并不怎么受重视，只是元旦过了，就越加接近年关了。

家家户户要买的东西很多，乔安也趁着热闹去采办了一次年货。

他买的东西很杂，因为手里有余钱，也不拘着，觉得用得着的都买了些回去。

锅碗瓢盆、大鱼大肉、瓜子零嘴、春联福字，还有大红大绿的新衣服乔安都给每个老人买了一件。

他家养了一年的大肥猪也卖了出去，因为今年的猪价走高，卖的价格让乔父乔母少有的眉开眼笑。

剩下的那只猪留到了腊月初。

这天天还没亮乔家院落就忙起来了，架起大锅在院里烧水、准备食材，忙得不亦乐乎。

王屠夫是和郭家父子一起来的，乔安也请了他们来坐席，只有唐佳因为肚子大了不便走动没来。

郭文手里拎着一只卤鸭走过来，这是乔安特意嘱咐他买的，农村办席总是离不开这个。

膘肥体壮的王屠夫扛着铤杖，铤杖上挂着刨子，两个链环铁挂钩随着他的步伐叮咚作响。

早早来到院里的几个老人笑呵呵的出来打招呼，他们一年难得看见这么热闹的时候。

掌刀的正主来了，乔家的猪昨天就没再喂食，现场几个有力气的男人合力将嗷嗷乱叫的它拖了出来。

此时小木盆放好位置、加好盐，高凳也已摆好，就等猪就位。

王屠夫杀了几十年的猪，动作麻利，只听得猪的一声尖叫声，然后就是长声的咆哮。

他用铁挂钩钩住猪的下颚，用劲的往外拉，一到地堂坪，其他人蜂拥而上，撂倒放平。

两个老头子在一旁看着激动，差点都顾不上自身一把老骨头，想要上去帮忙了。

随后王屠夫反过身揪住猪耳朵，后面的人挽住猪尾巴，他大喊一声“起”，猪就放到高凳上。

其它人按胯、压身、拖腿，只见王屠夫用一把尖刀对着猪前脚打了一下，猪不再动弹。

攥住猪拱嘴，那把长尖刀一挺，刀好像动了几下，喊声“装好血”，尖刀往外拉出，猪血瞬间喷溅而出。

直到猪不再叫唤、不再动弹，王屠夫才让人将猪甩在地上。

然后就是对猪的处理，大家也开始分开忙碌，或清洗、或翻肠、或煮血……

王屠夫用屠刀将一头猪一一分割，除了今天请宴用的肉，其它的都由各家各户带回去做腌肉或香肠。

乔家分肉的习惯是从哪一年开始的乔安已经记不清，只是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人也逐渐失去劳动力，乔父就开始分肉了。

忙活好的王屠夫并未久待，年前这些天是他最忙碌的时候，如今他还得赶去别家杀猪。

乔安给他结了钱，王屠夫嘴里说着“祝大家新年发财”，脚步已经越走越远。

年猪饭很丰盛，农村常见的大碗是绝对不会少的。

因为有些东西时间长会化，乔母中午就将猪肝做了汤、和着蒜苗爆炒了一个菜，猪血也换着花样做出了几样菜。

乔安最爱的是那份糖肉，或许是小时候甜甜的记忆让他记忆犹新。

炒糖肉是他们家乡特有的做法，将红糖切碎，然后倒入油锅里熬，再加入煮的适中的三馅肉进锅翻炒。

此外，考虑到老年人吃的清淡，她还专门素炒了几个菜，等大家吃的差不多，还用鲜嫩的豌豆尖烧了一份汤。

乔家父子和郭家父子坐在一块，两个父亲像是相见恨晚，聊得很是投机，自然也在饭桌上喝多了。

送走客人，乔安和郭文一人送一个回屋休息，然后去了外面聊天。

“兄弟，听说你最近要搞养殖？”郭文的消息是从文雯那里听来的，他知道乔安刚从学校出来，如今说这事就是怕对方没经验吃亏。

“是呀，在那边山坳里喂了一些。”乔安指了指猪圈背后的方向。

“你的销售渠道打通了吗？”郭文虽然没做过这行，但在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认识多了，他也就都懂一些。

“没有，不过我也养得不多，以后不会愁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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