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谈 (3-1)

外面夜幕已降，屋内罗丹坐在桌前。

“来我这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夏恩想了想，并未立即作答，而是从旁选了块木头，没用刻刀，指尖凝聚魔素，以指做刀，木屑下落，木块逐渐变成一片叶子，外貌略微粗糙，但叶脉还算完整。

“不同角度，不同力道，一刀多了或是少了，最终取得的结果都大不相同，如果算上材质，则需要更多的练习。”

夏恩说完，将手中木叶递给罗丹

罗丹把玩了一下，问道：“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轮廓削少了，叶脉刻深了。”

罗丹听完，没有给予明确的评价，似笑非笑，说了句不算夸奖的话，“你的雕刻天赋不怎么样，杀人技倒学得很快。”

比之夏恩之前用刻刀雕出的叶子，这件各方面显然更精致些。

夏恩站在一旁，静待下文。

“雕刻技法差不多都教给你了，往后教你点不一样的。”罗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枚黄铜索比放在桌上。

“剔骨、透劲、断命！”罗丹手指猛然叩击桌上索比，细微尘雾扬起。

罗丹拇指和食指夹住索比在桌上敲了敲，铜粉落下，一片小巧叶子出现在指间。

夏恩接过放在手心，心惊不已。叶子薄如蝉翼，叶脉清晰，大小不如指面，栩栩如生，他刻的那件比起来简直就是残次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一枚索比一次手指叩击便成了这幅模样。

“既然你是那个老家伙的学生，我不能让你吃亏，能教给你的我不会留着，至于你能拿多少，就看你的能耐了。”罗丹接着又道出一则秘辛，“第一次带你来的那个老家伙对我有授业之恩，我算是他半个不记名的学生，我把我所会的交给你，也算给他有了个交代。最近两个月交给你的那些雕刻技法别忘了，没有那些东西，就算把剔骨透劲断命这些教给你也没用。”

夏恩望着老人，没有言语，弯腰庄重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授业之恩。

夜色已深，南城门关闭，街上少有行人往来。去旅店休息的路上，薇薇妮抱着小狗，侧目偷看在想事情的夏恩。

夏恩看着是在想事情，其实身心正沉浸在惊骇中。罗丹瞧着和拉姆年纪差不多，但拉姆却是罗丹的授业恩师，酒馆的老头子到底活了多久？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薇薇妮好奇他们在店里说了什么，但比起这个，她更担心怀里的小狗能不能留下。

夏恩察觉到薇薇妮的目光，回过神，随口问了一句，“给它取名字了？”

薇薇妮小脸透出激动，夏恩这句话无疑说明狗可以留下了，立即答道：“旺财。”

夏恩听完直皱眉，感觉俗气。

薇薇妮说出口也觉得不满意，小声嘀咕，“要不你说一个。”

夏恩看了眼黄狗，想了想，“大黄？”

“噗嗤。”薇薇妮没忍住笑出了声，将小狗双手举着抱到脸前，“就叫旺财了。”

夏恩这次没再反对。

接下来一连四天，夏恩都是白天在罗丹那里练习雕刻，晚上去旅店修行。

在神道一途上，夏恩的天赋还算可以。界点开辟本就困难，尤其是最初的时候。在酒馆两年多的时间，夏恩只开辟了右手到臂肘的界点，倒不是他偷懒，而是界点扩张时的临界状态实在难以控制，稍不注意便会崩溃倒退，导致他大多时间都在试错，而且败给海姬的阴影也让他颓废了不短的时间。

夏恩掌握界点的临界状态，保持界点开辟稳步提升是最近一个多月的事情，之前说一周完成肘到臂的界点开辟，也不全是妄想，前提是中间没有一次失误。

最近四天，夏恩白天琢磨罗丹三式技法，在雕刻上下苦工，晚上通宵修行。若不是夏恩体质异于常人，早已被逼疯，可就算如此，由于他太过于求成，导致晚上界点开辟出错，接连四天也没达到预期，只能算缓步往前迈进。

公会的事情就此被耽搁了。

周四这天早上，雕塑店来了一封信，蒂娜酒馆老板娘凯蒂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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