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衣人 (2-1)

声音没有持续多久，混杂在雨声中，很快便没了。黑衣人依然保持静止，对着那个方向不动。

卡尔发出的声音？还是真的老鼠？楚铭紧张地盯着黑衣人的背影。黑衣人的右手就快碰到他的左脚踝，他不得不把左脚悬空，快撑不住了。

黑衣人回头，看来把那个声音当作了噪音。他似乎要往自己的方向爬，但楚铭没有继续向上的空间了，他的右手已经攀在最高的水泥管上。

糟了。楚铭看向左右，任何一个位置都无法让他避开此时近在咫尺的视线。黑衣人继续向上攀爬，只要踩上那个麻袋，他就能看到背后的楚铭——

同样的角落又传出吱吱声。黑衣人停下动作。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松手滑到地上，大步向声源走去。楚铭同样没有留在原地，他松手落到地面，一边不断回头看黑衣人的行迹，一边压低身子往反方向跑，去刚才他在最高处也看不清的视角盲区。

他顺利地到达目的地，把自己藏在一个水泥管中，透过两个箱子的缝隙看向黑衣人。

只见他挨个踢放成一排的油漆桶，发出高调的砰砰声，楚铭看着他一直往前，声音非常有规律地隔着同样的空隙连续着。突然，这种连续被一个稍显沉闷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个桶不是空的。楚铭毛骨悚然，这个难道是卡尔躲的地方？

黑衣人手一挥，油漆桶的盖子被掀到了地上。里面窜出了一个身影，手一撑桶边跳到了桶的另一侧，顺着那边的路向前狂奔。

是卡尔！

黑衣人站在原地发出大笑声，没有马上追上。卡尔已经跑到楚铭看不见的地方，他只能看到黑衣人笑完了，抽出了怀里的刀。

怎么救卡尔？现在冲出去，两个人有胜算吗？楚铭来不及细想。他看到角落里有一个生锈的铁棍，拾起它后跟在了黑衣人后面。

对方走得不急不慢，仿佛胜券在握，而卡尔依然不见踪影。

他知道卡尔在哪？为什么不追？黑衣人忽然左拐，直接翻过了一个集装箱。楚铭只好跟着加速，没有力气做同样的工作，加上不能被看到，他钻进旁边一个水泥管。

他刚想探头出来，发现黑衣人就在自己左手侧，而他面前是晕倒的卡尔。

“你不知道吗？这个药会起效两次，你跑不掉的。”黑衣人笑着说，一边举起刀，有雨水落在那片寒光上。

他猛力向下一挥！

就在这时，楚铭猛地钻出了水泥管，把手中的铁棍砸向了他！

黑衣人闪避开了，楚铭没有砸到他原本对准的头，而是落到了他的肩上，把他的帽子也打到了地上。黑衣人发出吃痛的叫声，手中的刀落到了地上，楚铭马上伸腿把它踢到了一旁，再一次用铁棍扫向他的头。黑衣人猛地下蹲再借力站起，向楚铭径直冲过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刀，他准备了不止一把。

楚铭来不及避开，刀刃刺中了他的肩胛骨，剧痛让他眼前一黑，手差点脱力，反应也变慢了。黑衣人将刀拔出，温润的血同时溅到两个脸上，对方脸上的笑容更甚，对着楚铭的侧颈再次挥刀。

楚铭下意识举起手臂格挡，这一次他被砍得更重，直接倒退了好几步。血已经把衣服全部润湿，还在不断地一股股冒出，疼痛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扶着旁边的东西喘气。这是一堆码得很规整的桶，一层层地摞起来。

模糊的视野里，楚铭看到对方靠近了。他用还能使唤的那支手拿起棍子，猛地转身挥动它。

黑衣人脸上闪过稍瞬即逝的不解，因为这个距离楚铭攻击不到他，只是击飞了一个油漆桶。但他接着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像两个金属罐在相互摩擦。

楚铭的铁棍击中的油漆桶让旁边井然有序的体系崩溃了，一瞬间许多桶哗啦啦地滚落，直接把他埋在了里面。

楚铭也好不到哪去，他确认打中之后迅速转身离开，但是疼痛和失血大大减缓了他的运动速度，或许还有一些药物的影响。他只感觉雨声越来越小，仿佛在离自己而去。

他晕倒在地上。

楚铭是被人拍醒的。是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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