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霍公馆,顾轻舟坐在霍拢静房间的沙发上发呆。
霍拢静吩咐佣人:“去煮点甜汤来。”
顾轻舟似回神般,问霍拢静:“有烟吗?”
霍拢静没有,她让人去她哥哥的院子拿。
佣人拿了一盒雪茄和一盒火柴过来。
顾轻舟见过无数次司行霈抽烟,她很熟练裁开了雪茄,划燃火柴点上,青烟顿时就在她眼前缭绕。
一口烟吸进去,她不会,就呛到了,顾轻舟不停的咳嗽。
霍拢静教她:“慢点吸,一点点吸入肺里,再送出来,不要着急。”她自己也情不自禁点了一根。
佣人端了甜汤,放在茶几上,不知不觉就凉了。
窗帘外照进来暖阳。
已经天亮了。
霍拢静有点困,迷迷糊糊打盹。
霍钺回来时,就见顾轻舟依靠着窗棂抽烟。
她的黑发披散着,像一段最上等的锦,披在她的肩头,阳光下泛出淡淡的墨光。她迎着阳光取暖,雪茄隐没在她嫩红的唇瓣,青烟缭绕,又被阳光照透,像一层薄薄的轻纱。
听到脚步声,顾轻舟转头,那眸光幽静,眉眼潋滟,像个精致又艳冶的妖精。
她抽烟的样子,有点风尘气,霍钺就觉得她艳。艳而不俗,妖娆到了极致,能生出繁茂的幻景来。
霍钺的心跳漏了一拍。
“霍爷。”她像只回神般,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
桌上白瓷烟灰缸,已经挤满了烟头,她们俩抽了一整包的雪茄。
雪茄的刺激,让顾轻舟浑身都发抖,她反而觉得自己有了点活力。
“怎样了?”顾轻舟问。
霍钺派了两个身手矫捷的刺客,将倪老九从顾轻舟的三楼,挪到了一楼的客房。
顾轻舟的房间墙壁被新粉、床单被褥全换了。
刺客带了血浆,倪老九的客房,被做成第一案发现场。
“你父亲不会报警,这时候也没人想到你离开家了。”霍钺道,“那个房间,你还敢睡吗?”
顾轻舟摇摇头。
长发摇曳,就有点楚楚可怜,霍钺很想拥抱她。
这个念头在心中生了草似的疯长,却又生生被压下去,就似海浪翻滚,一下下冲撞着海堤,撞得霍钺的心房生生发疼。
这种疼痛,让他呼吸微促。
“不要抽烟!”霍钺把剩下的雪茄拿走了。
顾轻舟和霍拢静梳洗,去了学校。
雪茄的劲儿很足,顾轻舟后来手一直在抖,握不住笔。
课上到一半,学监对顾轻舟道:“轻舟,你父亲来了,说有点事接你回家。”
顾轻舟做贼心虚,脸上血色全无,惨白着脸。
出了校门,她发现顾圭璋的脸比她更惨白。
倪老九死在顾公馆,死状惨烈,若是顾圭璋去报警,顾家再次陷入风口浪尖。
依照顾圭璋的性格,此事一定要被压下,决不能泄露半分。
他自己处理不了,需要顾轻舟的人脉。这方面,顾轻舟比顾圭璋强多了。
“阿爸,您怎么了?”顾轻舟故作茫然。
顾圭璋道:“先上车。”
到了顾公馆,顾圭璋才把倪老九惨死的事,告诉了顾轻舟。
顾轻舟紧紧咬住唇,她饱满的唇瓣,落下压印。
“轻舟,你姐姐还在牢里。若是顾家再出事,咱们就彻底翻不了身了!轻舟,你快想想办法!”顾圭璋急促道。
昨儿夜里,倪老九去而复返,说被人砍伤,其实是自己弄伤了自己。
他太想要顾轻舟了,故而借口夜宿顾公馆,侵占顾轻舟。
不成想,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他死了,反而有了现成的借口。
顾圭璋不怀疑,下意识觉得,就是昨日砍伤倪老九的人,深夜寻仇来了。
万幸,那些人放过了顾公馆其他人。
顾轻舟几乎要哭出来,这时候的她,可以放肆发泄她的害怕:“我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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