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好像云朵与太阳闹了脾气,一片云都没有出现天空上。
辣的阳光播种在大地上,给万物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外套。树叶是黄黄的,草是焦黄的,已经断流的小河床是干裂的,麻木的人们的嘴唇是干裂的。
旱情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人们的希望慢慢变成了绝望。
苛捐杂税后剩下勉强果腹的粮食在等待中已经殆尽了,野菜挖光了,青色的树皮草根也没了,n也开始了,强盗兴起了,在饿死和道德之间,不少人选择了无奈的贼名。
己吾,这个陈留郡的县城陈家坞堡附近的几个村子,人们却没有放弃希望。
这里野外的大片森林依然顽强的跟太阳对抗中,每当微风拂过,树梢上的碧绿色还在骄傲的招摇着生命的资本。
这里的人们依然在坚持着,大片的森林给了人们庇护,各种不知名的野菜,好像永远也狩猎不尽的野兽,还有一大片桑葚树给以的生命延续。
陈家坞堡前,干瘦而又臭烘烘汗味的人们排成了长长队伍,扭扭曲曲的蜿蜒在道路上,手上捧着大大小小破破烂烂的陶碗,用饥饿、充满期待的眼光随着队伍缓缓来到粥棚前。
陈太公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在这个n一家亲的年代,在这个士族豪门高高在上、不管泥腿子死活催地租的年代,在这个天公断绝了生存希望的时候,他们希望陈太公长命百岁。
这是每天一碗浓粥,收获的最诚挚的祝福与感恩。
陈家在陈留郡已经扎根了两百多年,不是豪强,而是郡望,也是陈留郡的有名的士族之一。
两百年多来,陈家一直以耕读传家,历代出了不少官吏。
虽然没有三公九卿,但两千石的太守、国相出了每隔几代就出一个,其他县令、郡丞、主簿等之流更是代代有人。
距离最近的是陈太公父亲,就当过荆州南阳郡的太守,后来以病致仕。陈太公年轻的时候也被举为孝廉,当过谯郡的主簿,后来因为第二次党锢的原因他老爹是党人,虽然已经入土为安了,便辞官回家避祸。
然而,没想到这一蛰伏就成了永远。一场瘟疫让陈太公成为了孤家寡人,除了二弟庶出的儿子因为经营家里的商队常年在外逃过一劫以外,偌大的陈家就病死得就剩下了陈太公一个人。
当年已经四十出头的陈太公悲痛欲绝,不吃不喝好几天,如果不是奔丧回来的陈家商队头头他二弟和贴身女婢的庶出儿子陈链一句话,差点就因为悲伤过度挂掉。
而让陈太公重燃生命之火的话是:“家主,请您务必保重身体,我们陈留陈家传承数百年,不能让祖宗断了血食啊!”
收起悲痛心情的之后数年,陈太公就开始走上轰轰烈烈的造人征途。
功夫不有心人。不,应该说是老天不负播种人。
五年后,陈太公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一个十七岁的丫鬟怀孕了,才七个月就早产大出血恋恋不舍离开了人世,却给陈家留下了一个孩子,带把的。
努力五年才收获一个带把的独苗,还是生母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无比的珍贵。
古人信鬼神。陈太公认为丫鬟的死这是老天对陈家的示警,怕再造个人出来会把这颗独苗也克死了。
所以就把造人计划的一堆丫鬟全部给了遣散费让其自主嫁人,安安心心伺候小独苗长大汉代鼓励女子再嫁。
不过,这颗陈家的小独苗似乎有点特别。特别到陈留郡的老老少少、上至士族豪强下至庶民百姓都喜欢嚼舌头。
“可惜了,陈家的小少爷是个呆子,这日了狗的老天爷瞎了眼啊,怎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
“就是,陈家就这么一颗独苗,竟然还是个呆子!”
一个五岁扎着冲天辫的小屁孩,穿着上好的蜀锦衣服,坐在门槛上看着形形色色领粥的人们发呆,发了整整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呆。
如果不是吃饭时辰到了被陈太公抱回去了,估计还能更久。这也让每一位捧着粥的人们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叫做惋惜和怜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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