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身不由己

杨靳等人回过身，便看见了这几十个兵士，更看见了领头的雷开甲。四目相对，都是无言，但两人分明地感觉到，在他们之间已有了一道藩篱，永远也无法逾越的藩篱。

雷开甲叹一口气，挥挥手，副将王琦便策马到了那点检面前，两人说这话，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雷开甲看了看那数千人排队领粮的百姓，微一沉吟，高声叫道：“我家主公有令，今日开仓赈粮八百石，望乡亲父老归心，一同抗击暴益。”

四下里轰然称是，但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杨靳，眼中满是感激。杨靳的目的已然完成，虽说吕德如此安排有些不得已，但也总算同意开仓放粮。他知道已与吕德结下了梁子，很快便是离开的时候，望着蓝天白云，心里有些烦闷。挥一挥手，众将便跟随他离开。突听雷开甲道：“五弟请留步！”

杨靳回过身，雷开甲翻身下马，几步走到他跟前，将吕德的交代述说了一遍。杨靳抱拳道：“属下遵命！”听到这句话，雷开甲心中五味杂陈，想要说些什么，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措辞。

……

三日后，吕德整理好军队，便要动身上山。这三日的招募，已有新兵两千余，这得多亏了杨靳的开仓放粮。按照吕德的吩咐，杨靳及其麾下将领须跟随吕德一起上云瑶山。

北门已开，数千人浩浩荡荡，夹道有百姓观望。吕德频频向百姓挥手，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突然，探马来报，张掖麾下大将方兴率一万兵马前来，就在城南二十里处，转瞬即至。

吕德闻听奏报，下意识地看了不远处的杨靳一眼，杨靳正眼望别处，似是对此事并不知晓。吕德又看了一眼近旁的高先生。高先生会意，转身冲雷开甲道：“雷将军，主公已留给你万千人马，你还可继续招募兵员，我想这区区万人未必便能攻破周县……”

雷开甲道：“请主公放心，本将军定会死守周县，绝不让敌军踏上云瑶山！”

高先生点点头，道：“雷将军的勇猛，我等自然知晓，还望将军小心行事。”稍稍一顿，又道，“主公如今能仰仗的也只有雷将军了！”

雷开甲道：“本将军自然明白。”他口唇微动，似要说些什么，终未开口，目送这一众人离去。看到骑马走在最后的杨靳，终于忍不住追上去：“五弟！”

杨靳回身道：“雷将军还有何吩咐？”

雷开甲一时语塞：“我……”

杨靳微笑道：“四哥但讲无妨。”听到他这一声四哥，雷开甲莫名的松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很想留下五弟，守城打仗还得听听五弟的高见！”

从一开始的反驳到浑不理睬，再到如今的挽留，杨靳也是百感交集，但也一脸黯然，道：“小弟身不由己，将令不可违。小弟也很愿留下来，可主公不放心啊。呵呵，方兴这一万人马殊不足惧，论勇武善战，他可都未必是四哥的敌手。有了开仓放粮这一出，百姓定会归心。接下来，四哥还要让奴隶们回家，如此更能笼络民心。”

雷开甲道：“我明白。”

杨靳点点头，心里有千言万语，却终于化作一声长叹，拨转马头，策马而去。

吕德等人一离开，雷开甲麾下的将领却是怨声载道。敌军就在眼前，他作为主帅，先脚底抹油溜掉了，却让我们为他卖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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