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吕德之言,杨靳自然明白吕德的心思,他无法招降杨靳,便想借此战削弱杨靳的兵马。若非青云郡失守,怕是今夜他便要火并杨靳。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吕德怎肯与杨靳平分天下。
杨靳不露声色,抱拳道:“遵命!”
杨靳整顿好了兵马,向着齐县徐徐开拔。杨靳虽是纵指挥使,但也不过四、五百兵马,光骑兵就近三百。行进中,他也进行了一次任命——来虎轻功好,擅马战,便领骑兵统领;步青云步战了得,领步兵统领;铁雄铁匠出身,铸造手段不同凡响,领制械将军;薛锐为帐前将军。
帐前将军通常不带兵,只在主将帐前听令,但若战事需要,一样可由主将委派,统领军队。
一钩残月向西流,已是深夜。
来虎策马近前,说道:“将军,如此行军,赶到县城时,怕是要天亮了,吕德面上须不好看,由此埋下祸根更是不值,不如让属下带一队骑兵前去助战雷开甲如何?”
杨靳淡然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此刻,想必雷开甲已经到了齐县城外,但若要拿下此城,怕是还得一个时辰,所以不急。”
来虎有些不解:“齐县没有府兵,不过是些衙差城卫,几百人之数,况且从未跟军队交过手,而雷开甲武艺了得,又是亲率三百骑,难道由他亲自出马拿下区区一个小县城还需一个时辰?”
杨靳微笑点头:“骑兵贵在机动快速,两军对垒自占优势,但对于攻城拔寨,较之步兵恐有不及,况且雷开甲也未带攻城装备。若是夜袭,敌人岗哨不多,可以羽箭射之,再命身手好的兵士摸进城去,打开城门,引兵入内,自也不费多大工夫。然,雷开甲本就性烈鲁莽,加上何姑娘一死,他悲痛不已,以他的秉性,必会将满腔怒火发泄在这些无辜的士卒身上,定会与敌人硬扛。齐县虽只有兵丁数百,但严守城池,也急切难下。雷开甲定会令兵士往城中放箭,不住叫骂。敌兵忍受不住,自会派将领出战,他们又怎是雷开甲的敌手?诚如你所言,这些衙差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见到将领一死,必无心恋战,最终或是投诚或是弃城,但这少说也得一个时辰。”
杨靳看了看听得发愣的来虎,笑了笑:“我们只需在城外等候,待到雷开甲破城之时,便喊杀着冲进去。如此一来,既不费一兵一卒,又抵消了吕德的顾虑,岂不甚好?”
薛锐点点头:“没料想从将军不仅是员猛将,还是个谋将,实是我等之福!”
铁雄接口道:“这还用说,我早就知道将军不简单!”
杨靳呵呵笑起来,众将也跟着笑起来。杨靳回身看了看一言未发的书明玉,从腰间摘下蓝锋刀递过去:“这把刀锋利无匹,疆场之上刀剑无眼,可做防身之用。”
书明玉双手接过:“那将军你呢?”
“我是主将,又怎会缺少腰刀,况且我有御龙枪,也用不着佩刀。”
书明玉将蓝锋刀挂在腰畔,眼神一动,上前拍了拍铁雄的肩头说:“铁大哥,你说过要给小弟打造一件防身兵器的,可是忘了?”
“兄弟的事,我怎能忘却!”铁雄说着,便从马鞍旁的皮撘里摸出了两个状如竹笋但黑乎乎的东西,笑着说:“很难寻觅上等的金属,也是昨日才打制好,唤作连珠袖弩,装填简单快捷,每个弩筒里可装二十支袖箭,扣动机关,便可连珠发射出袖箭四十支,纵是一流猛将,也极难抵挡这种手段。这可是我为你量身打制的,你不会武艺,又不穿铠甲,袍袖宽松,用此防身保命最是适合。”说着哈哈大笑,众将也跟着发笑。
书明玉却没笑,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安置于衣袖中,随后在马上一抱拳:“拜谢铁大哥!”
杨靳率部将赶到城外时,亦是雷开甲破城之时,便依计划行事。进入城中,便听雷开甲的不少兵士在高谈阔论:“先锋真是好武艺,举手间便斩杀了敌方三员大将,这些人吓得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嘿嘿,先锋一声厉喝,便吓得他们开城投降了,这一仗打得也忒是容易!”
闻听这些,薛锐等人由打心眼里拜服杨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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