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景公过世,景炎公子因出海经商不得回,她代为守灵七夜。
景公弥留之际,找了位侄孙过来给她认,请她照看,暗示这少年便是景府新的接班人。她看着那少年,沉默片刻,点头应下。
景公过世一年后,安丘来与她辞别,因有些突然,安岚不禁怔了一下,片刻后才问:“是有什么事要出去办吗?”
安丘摇头:“你已经坐稳这个位置,我也该离开了。”
安岚沉默了一会,又道:“天枢殿还是需要你……”
“当初会留下,是答应阿君要照顾你。”安丘轻轻摇头,这些年,他眼角又添了几条笑纹,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儒雅,“如今你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也该出去走走了。”
还会回来吗?
她想问,但最终都没有问出这句话。
只是在他离开时,她在他身后跪下,轻轻磕了一个头。
金雀从净尘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跑过来找安岚,正好看到安岚跪下磕头的那一幕。金雀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待安岚站起身后,她才走过去,默默站在她身边,一会后,张开双手抱住她,含着鼻音道:“你还有我!”
安岚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仅在唇边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了。
“你怎么过来了?”安岚在金雀肩上轻轻拍了拍,“今日不能陪你多聊,我一会得出去。”
这么多年,很多人从瞧不起她,到敬她,怕她,似乎就金雀能待她始终如一。
“啊,去哪?”金雀说着就放开她,眼泪也收住了,“是有宴席吗?”
安岚摇头:“后天是景公的忌日,只是我明后天都有事,便今日去祭拜一下。”
“现在就去?”
“嗯。”
金雀回到净尘那里时,眼圈还有些红,净尘遂问她怎么了,她不由又掉了几滴泪,嗷嗷哭着道:“安岚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净尘有些懵了:“像谁?”
金雀抹着泪,有些咬牙切齿地道:“白广寒!”
这些年,安岚不再提起他,但每当看到安岚独处的时候,金雀总觉得,她从安岚身上看到白广寒的影子,那么的冰冷,孤高,入骨的寂寞。
……
烧了纸,上了香,在景公墓前站了一会后,便转身离开,她的马车停在路边。
这条路很冷清,平时少有车马经过,但今日,她将上马车时,却看到一辆青蓬马车从前面驶来,她多看了一眼,却也只当是景府哪位亲戚也提前过来祭拜,并未留意。
只是当她的马车走到路口,将转弯时,她忽然掀开车帘,往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刚刚那辆马车停下,有人从车厢内下来,只是因有树木遮挡,她只看到那人的下半身,是青白色的袍子。
很快,马车就转过弯,她慢慢放下车帘,闭上眼睛,却不知为何,刚刚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马车将回到大雁山时,她忽然让马车停下,命跟她出来的殿侍回去看看,那辆马车里的人是谁。
等了一个多时辰,那名殿侍终于回来了。
“属下过去时,那人已经离开。”
“看到香烛纸钱了吗,是去祭拜谁的?”
“是祭拜景公。”
安岚心里莫名一跳,那殿侍接着道:“属下顺着那一路问了好些人,打听到那辆车的主人似乎是行商的,在长安城内开了一家香铺。”
“可知地址?”
殿侍点头。
安岚即命马车掉头,赶到长安城的时候,已是下午,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马车来到那家香铺时,香铺里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安岚下了马车,走进铺子,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来这么做什么。
在铺子里环顾了一圈后,看到铺子里还有个小门,好像往里就是个院子。那门是开着的,门上挂了半截豆绿色的竹叶纹帘子。
她朝那走去,只是刚刚走到门前,就看到有一人也从门后走过来,她顿住,眼睑微垂,便看到门槛那边,帘子下面,他青白色的袍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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