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是错,对不是对,利是利,弊是弊。
----题记
房门敞开,夜风带雨,呼啸而入。
罗雁瞪眼,看着那名顶盔贯甲的男人,他怒火中烧,但大厅之上的那颗头颅,却又让他心底发寒。
“大胆!”
站在罗雁身前的铁安阑怒目而视,腰间弯刀出鞘半寸,森森寒光夺人眼球。
那全副武装的男人不摘盔,不卸甲,依旧是挺胸昂头,他断然道,“小人不敢。”
铁安阑怒极反笑,“嘴上说着不敢,我看你心里想的未必,见到魔法师大人,因何不跪?”
那男人抱拳昂首,“恕小人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不卑不亢。
人群中,刀疤脸青年微微一笑,随即将自己脸上的笑意很自然的隐藏好,他看着这个大厅之中的盔甲武士,低不可闻的呢喃道,“主公,你还真是收了一员虎将啊……”
“你是何人?”罗雁面沉如水。
“小人狄墨,只是个杂役,难入君眼,不足为君道。”
盔甲上的血污被身后的风雨湿气沾浸,染开一团又一团的红晕,随后滴滴答答洒在武士的脚下,砸在片片血花。
他是狄墨,但他可不是一个杂役,他是李家陷阵营第三马军都的都头,与第一步军都的都头李延禅一样,拥有炼髓境大圆满的修为,如果这种程度的高手只能是杂役,那就太夸张了。
眯眼,铁安阑看着狄墨,他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嗅到那种刀尖般锋利的味道,不过,他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威胁到自己,更不认为对方能伤到自己身后的罗雁。
“踏踏”
就在这个时候,李伯年终于是上前两步,他缓缓抬眼,看着罗雁的同时,也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铁安阑,不知是在计算着现在发难的成功几率,还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咳咳。”
李伯年咳嗽一声,轻声道,“李家是北元的李家,也是奥术学院领导下的李家,李家人对主神的信仰,是虔诚的,是卑微的,但同样,也是钢铁一样不可更改的。”
“罗雁大人,您是奥术学院的魔法师,是尊贵的主神仆从,是神的鞭子,而我等这样的迷途羔羊,理应受到您的鞭打,您所言,即是神所言,您所愿,便是神所愿,您所为,便是神所为。”
“所以,您想杀李家,李家便让您杀,即便引颈受戮,也不改我等信仰。”
“赞美主神,赞美魔法,赞美奥术学院,赞美罗雁大人。”
语气越发谦卑,声音越发沉重。
右手死死的扣住自己的心脏位置,李伯年跪倒在地,满脸虔诚和甘之如饴,仿佛死在自己的神手中,是莫大荣耀一样。
“赞美主神,赞美魔法,赞美奥术学院,赞美罗雁大人!”
其余的李家众人也全都直挺挺的跪下,一个个跟着自家主子随声附和,就像是排练好的一样。
就连身披重甲的狄墨都是使劲低头,弯下腰,手锤心脏,呼喝震天。
顷刻间。
整个议事厅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沉默,沉默。
无论是铁安阑还是罗雁,都愣住了,他们在见到狄墨突然杀出的场景时,还以为李家已经埋伏下了刀斧手,想要分分钟砍死自己二人,但他们没想到,李家竟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脑子里的想法飞速碰撞旋转,罗雁阴沉着脸,“李伯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如此姿态,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您是神的使者,我等是迷途羔羊,想杀便杀,我等绝不反抗,也无力反抗。”李伯年如是道。
盯着李伯年,罗雁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没有看出半分恐惧,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好,你们是忠于主神的信徒,我如果杀你们,我就寒了天下信徒的心,所以,你有恃无恐,对吧?”
北元完全征服大宋才九年,奥术学院在宋地的传教工作才刚刚开展,他们需要一个正面的模板,就像是千金市骨,必须拿出以宽待人的姿态,如果今天杀了信徒,那明天就不会有人再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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