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那个人 (3-1)

绝望之地，老鬼从天墓界显出身形，他瞬息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一处破败的石洞前，静静地看着洞内的情况。

洞内，仅有不到十个凡人，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其中便包括曾经与易生有过交集的孙莽、长毛兄等，他们都还健在，与之前遇到易生时一般无二。

这时，石洞中有人听到外面有异响，从中迈出，看见老鬼不由笑道。

“呀，是你这个爱胡说八道的小老头，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浑小子，老头子我能有什么坏主意，这次来……是想要问你们一个问题。”老鬼露出久违的笑容，不急不缓走上前来，严肃开口：“你们，想看看外界吗？”

“外界？真的存在吗？”先前开口的凡人目露疑惑，最近他们的记忆很混乱，已经记不清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与老鬼的重创有莫大关系。

而后，他转过头来看向洞内闻讯而来的其他几人。

“你们说，外界真的存在吗？哪怕离开这里……会不会是一场梦，梦醒了依旧还在这破石洞中？”

包括孙莽在内的原住民沉默，直觉告诉他们，老鬼与之前所遇到的老顽童不太一样了。

他们的确曾怀疑过这一切不是真实的，或许是人为因素导致的困境，这让他们心中郁结，恐惧与不安不时涌上心头。

此刻，他们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感觉，或许，一切的谜团将要在今日揭晓了。

“梦？是啊，梦……你们的梦或许都是真实的，一切也许都是真的，都怪我，为你们编织了一层层谎言，让你们至今生话在这种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的世界……”老鬼连连叹息，嘴角因伤势溢出了鲜血，神智有些模糊，向后踉跄，差点栽倒下去，被眼前的凡人眼疾手快拉了起来。

“你们都是笑寒宗的后人，流淌笑寒宗的血，可却在一代又一代的更迭中所剩无几，这令我很心痛，也很惆怅。自私的我不想你们离我而去，唯有在这停滞的世界中囚困你们……”老鬼咳嗽了几声，再度开口，语气充满歉意。

“小老头，多日不见，你怎么神神叨叨的？莫不是痴傻了？”孙莽开口，若是以往老鬼说出这般话来，他肯定会大笑不止，可今日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了。

“你们想没想过……长生？”老鬼平静开口。

“每个人最后的归途或是泥土，或是盒子，至于长生……这倒是没想过。”孙莽挠了挠头，与身后的几人相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对老鬼的话很不解，但总觉得很奇怪。

“是啊，是啊……你们连最普通的人生都没有体验过，整日生活在谎言与绝望之中，老头子我真的错了，可是，没有绝望的感觉，你们的灵魂根本存活不了这么久啊……罢了罢了，老头子我也该放过你们了，投胎转世去吧。”老鬼目中含泪，心中难受到了极致，虽然他非常不舍这些仅存的后人，但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放过我们？”

一群人不明所以，不知道老鬼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们觉得老鬼将要做的决定会改变他们的现状，眼中不由出现了一丝渴望。

老鬼含笑点头，经历了黑暗生命、以及对天道的恐惧之后，他第一次设身处地感受到了孙莽等原住民这无尽岁月的痛苦，在这一刻他终于想通了，为了一己之私，强行将这些本该再入轮回的生灵留在身边，没有选择的人生对他们来说太过悲哀。

最终，在老鬼的意念驱动下，眼前的原住民们缓缓消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化作漫天光雨冲出绝地，四散而去。

或许，离开绝地之后，他们会有轮回转世的机会，有新的人生吧……这一点老鬼也不知道。

……

天墓界中，易生与天道并立于湖边，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他心中很不安，对于天道，他自始至终都看不透，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揭开了绝地的部分真相，可事实却与他的想法有着一些差距。

“你也一起来吧。”天道微笑，眼眸一动，扫向欲望所在的古树，顿时那里轰然炸开，小欲望惨叫着从中弹到空中，疼的他哀嚎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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