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记忆碎片 (2-1)

巨型眼球的目光完全被远处防守阵营的人所吸引，泷泽和秦晗的悄然靠近并没有引起它的注意。

穿过眼前的红色土地，两人来到塔楼之下，抬头向上看去。

塔身由纯黑的大理石砌成，面前是一扇古朴雄厚的巨大木门，一条条斑驳的木质经络诉说着它的沧桑，四周没有窗子，整个塔壁光滑而竖直。

不知何时起，四周悄然弥散起了淡红色的雾气，由淡渐浓，巨型眼球此刻漂浮在塔顶，透过迷雾看去似隐似现。

迷雾深处黑影绰绰，好像有无数的怪物在不断靠近这里，两人不敢多做停留，合力推开厚重的木门，嘎吱吱的推门声在空荡的大厅内不断回响。

塔内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不堪，反而和外面城市的颓垣断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条盘旋而上的大理石楼梯一眼望不到尽头，半空中漂浮着点点白光照亮着整座塔楼。

秦晗伸手想捕捉住那一团团光亮，可就在手心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白光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遁向远处。

这白光好像拥有生命一般。

“我们去上面看看。”

泷泽沿着楼梯向上行去，白光也跟随着两人不断向高处漂浮，但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不靠近也不离开。

随着楼层不断的升高，两人发现在光滑的塔壁上镶嵌着无数的水晶球，五光十色，在白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辉，仿佛漫天的繁星熠熠生辉，两人就像漫步在浩瀚星海之中。

“太美了！”秦晗不禁感叹道。

“你仔细看，这些水晶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楼梯与四周的塔壁有一些距离，泷泽不得不手扶栏杆，努力靠近镶嵌在墙壁上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是一段段或清晰或模糊的画面，其中的内容都各不相同，但却都一遍遍重复播放着。

画面有长有短，长的持续几分钟，短的则只是一瞬即逝。

每个水晶球中的画面都是第一人称，看不见故事主人公的脸。但随着不断往塔的高处行进，两人发现水晶球内的故事是按着时间顺序发展的，从最初的蹒跚学步，到后来的健步如飞，仿佛向两人述说着一个男孩的成长历程。

“整座塔楼内储存的每个水晶球都是一段记忆，准确的说应该是属于梦境主人小蒙的记忆片段。”

秦晗有种在窥探他人秘密的感觉，并经历了一遍小蒙所走过的人生。

泷泽粗略的观看着水晶球中的内容，说实话有些枯燥乏味，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听不见声音，但能大概读懂其中的内容。

第一次摔倒后的爬起

第一次考试打满分

第一次尝试喝酒

第一次牵起喜欢女孩的手

……

每一段记忆对于小蒙来说都是珍贵的，都是不可磨灭的。

毫无头绪的两人继续前行着，慢慢的，泷泽感觉画面越发的变得不自然，但也说不出来哪里出现了问题。

“泽哥，你有没有觉得小蒙好像变矮了。”

被秦晗的话点醒，泷泽这才发现记忆片段中不对劲的地方，大概在小蒙十四岁那年的春天，他便停止了身体的生长，不仅如此，反而在一天天的变矮。

从记忆片段中的画面可以看出，视角在不断的变低，而周围的事物则变得越发高大起来，可记画面中的其他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小蒙的变化。

只是原本活泼好动的小蒙，在那年春天后就变得越来越孤僻，不爱与人交流，哪怕是和他最亲近的姐姐。

从那以后，更多的画面则是小蒙一个人低着头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随着小蒙不断地变矮，画面里几乎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面容了，视角就好像趴在地上一样，只能看到一双双冰冷的鞋子，不断的从小蒙身边匆忙走过，不做一丝停留。

唯有一双纯白的帆布鞋经常出现在画面之中，但并不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泷泽知道那一定是王晴晴，他能想象到此刻姐姐看到弟弟此情此景的心痛，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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