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土，勾离 (2-1)

十月烟城，细雨纷纷。

青砖绿瓦沉于天地，路上行人独往，李兮一身道袍长发高挽行走在天地之间，手中的烂旗随风摇曳，旗上一个“算”字在风雨中飘摇不定。

微微细雨湿透了衣襟，脚下的布鞋拂过积水，李兮于城门处坐了下来，向着门口的守卫点了点头，旗子插在城门十米外，李兮静静地闭目盘坐在地上，门口的行人三三两两，雨季的生意并不好。

守城的士兵瞄了瞄不远处青年的身影，此人来此不过三日，每日午时于城门处算命，路上行人错综复杂，有仙有凡，此人却来者不拒，仿佛真能算透天机，知世间来去过往。

前日输了多些灵石，不知是否应去算一卦，城门的守卫盯着来往的路人，无神的双眼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一貌若天仙的女子带着娇俏的侍女走向那道士的身边，手中的油纸伞滴答着落雨映着半空的云雾，黄色的裙摆仿佛隔绝了风雨不染尘埃，全然不似凡间人。

“道长近日可好？”

耳边传来一声低语，李兮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前的仙家女子，笑着点了点头。

“好。”

门口的侍卫不时地瞥着不远处画卷般的二人，手中的铁戟在风雨中泛着寒光。

没有问候多久，貌若天仙的女子徒步离去，缥缈的身影消失在城内。

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风中的旗子滴答着雨滴却依旧摇曳，李兮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掏出腰间的水壶饮了一口。

盖上水壶盖儿，李兮从怀中掏出一枚铜板，铜板圆形方孔，一正一反，一元一易，却是象征着空间之变化。

传说，这世上有无数的位面，每一个位面里面都有一个不同时间的自己，有神人创通天手段截取位面之空间，强行篡改未来过去，意图逆天改命。

铜板高高的抛向空中又最终落在李兮的手中，截了空中一滴无根之水，李兮滴在铜板方孔之内。

晶莹的雨珠仿佛折射出大千世界的万般光景，在方孔之中缓缓聚成一副清晰的画面，那是一座书院。

“东土......大唐......”

幽幽的双眼看着铜板中逐渐消散的画面，孔中的水珠顺着李兮的指缝低落在地融于尘土，抹了抹嘴角的水渍，抬头望着被浓雾掩盖的天空，李兮一时间有些茫然。

“阿弥陀佛……贫僧……迷路了……”

甩了甩衣袖上的积水有些无奈，李兮左手撑着地面右手举着旗子艰难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空气，道袍虽烂，却风雨不湿纤尘不染，这衣服买来十多天也未曾一换。

伸了伸懒腰，李兮拄着旗杆向着城外走去，雨越下越大，却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李兮的身体。

手中的旗子凭空消失，李兮拿起腰间的水壶呼灌了一口，迎着风雨唱着酒歌向着城外的树林摇摇晃晃越走越远……

城门的士兵微眯的双眼看着李兮一步登空百步凌天的鬼魅身影，握着手中锋利的长戈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缓缓彼此沉默，看着李兮飘然离去的身影，二人握了握口袋中不多的灵石，心神飘忽到城内不远处的红楼赌馆之中……

这座城池，叫做烟城，隶属于东土勾离帝国，是距离大唐帝国最近的标记点。

……

嗷！

幽深的林间，凄厉的狼嚎震散了空中的飞鸟惊醒了林中树下半梦半醒的李兮，揉了揉通红的双眼，李兮打了个哈切，微睁的双眼望着天空中渐渐稀疏的小雨。

坐起身来捏了捏有些昏沉的脑袋，李兮眯着眼睛看着身前凶神恶煞的夜月狼，妖狼锋利的兽齿滴答着口水，嗜血的眼眸看着面前瘦弱的道士，藏于土中的利爪隐隐闪着寒光。

晴朗的夜空下，一人一狼诡异的大眼瞪着小眼……

宁城。

繁华的城镇里行人往来不绝，守城的侍卫银枪在握铁甲贴身，凌厉的眸光扫视着进城的路人。

“你！说你呢！哪里来的？”

“官爷，是我啊，你小姨夫家的……”

“走走走！”

……

“诶诶！你！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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