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鬼不知道小二的伏在万森耳边说了什么,但万森突然转变的态度也着实让他缓了口气。
“原来是先生啊,我早就听我爹说过,只是从来没见过,先生如此重情,晚辈失礼了。请。”
说罢,万森一摆手,带着邋遢鬼和薛璞向内堂走去。
“唉,家父一生从未与人红过脸,维持着酒楼还时常与人施惠,村里的无不说他的好,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突然,如此凄惨的暴逝,实在令人悲痛啊。”
说着,万森情绪悲痛,还流出了几滴眼泪。
邋遢鬼轻轻的叹息道:“实在没想到,昨日音容依然清晰的记得,一夜之间竟然天人永隔了,实在是令我万万没想到啊。”
万森哽咽了一会儿,缓缓平复下来。邋遢鬼拱手道:“毕竟相识一场,既然不能焚香吊唁,那可否让我看看他最后离开的地方,缅怀缅怀。”
其实按照农村风俗,人死以后,是要黄表纸遮脸,停尸一天半,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可以见其遗容的。还有就是死者的房间,生人是不可以进的,以防冲撞亡人。
但是邋遢鬼提出的这个要求,万森却没有一丝恼怒,和小二对了对眼神,微微点点头应允了。
万森带着邋遢鬼来到掌柜的房间,还未进门,一股浓郁的血腥臭味便让邋遢鬼变了脸色。
房门打开,掌柜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房间空空荡荡的却显得极其阴森可怖。床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虽然门窗都打开了,但还是令人心中一阵惊骇。
邋遢鬼站在房门口,还没进门便挽起了双袖,对着房间床摆放的位置深深一揖。薛璞也有样学样,跟着邋遢鬼做了一揖。
走进房间,万森不住地擦拭着眼泪,看着万掌柜生前的生活环境,情绪顿时控制不住的伤感。
邋遢鬼脸上满是哀惋之色,但心中却十分细腻,细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他隐隐觉得,万掌柜的死,貌似不简单啊。
“咦?”
看着地上纵横交错的血迹,邋遢鬼眼中一亮,这整齐的脉络,断然不是血液自己流动造成的。
看着邋遢鬼疑惑的眼神,万森也留意到了地面上的血迹。虽然房间还有许多陈设,但是万掌柜不知流了多少血,竟然整个房间的地面上都是他的血迹,纵横交错,看起来似乎是画着什么。
“来人,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搬出去。”
万森话音一落,门外就匆忙的跑进来几个人,急忙将房间里的物什一件件的都搬了出去。
等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搬出去,空荡荡的房间便只剩下了邋遢鬼和万森还有薛璞了。
三人退后一步,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整齐的网状痕迹,邋遢鬼微微一沉吟道:“十九,这是棋盘啊。”
房间地上纵横交错的网格状血痕,由横竖各十九根线条组成,正契合围棋棋盘的设置。
邋遢鬼绝不相信这棋盘血痕只是巧合,他唯一侧身,身旁万森小小的遗颤便被他察觉到了。
“是……是……是他……”
万森惊愕的指着地上的血痕,牙关也开始颤动了起来。
“谁?”
察觉到其中蹊跷的瞎老头立马追问道。
万森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道:
“该来的,总是会来。”
事情要从几多年前说起。
那时候,是万掌柜最得意的几年。儿子成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惹得一大堆人羡慕不已。没到两年,就有了孙子在旁,一家人其乐融融,且儿媳贤惠又孝顺,加上万掌柜高远的眼光,早年盘下了这客栈,如今官道一改,客栈生意顿时兴盛起来,简直是一颗摇钱树。
如此美满的人生,总该无欲无求,乐享天伦了吧。但是万掌柜的却不满足,他有一个人人皆知的爱好——围棋。也正是这个爱好,酿成了一场惨祸,才有了如今万森的惧怕。
按说爱好围棋并非什么错,但是万掌柜的却已经入魔般的疯狂热爱了,不仅如此,在热爱的基础上,他还摊上了一个恶习——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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