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拘魂使
人之所以有悲哀、欢喜、孤独,皆是因为人之情也。
情,是所有情绪的来源,也是人善恶的转折点。情绪被推入低谷,整日被黑暗和不善笼罩,便会滋生出邪恶、憎恨、怨毒。
并非所有善良与罪恶都会被理解,知其痛不知其何以为痛,知其恶不知其何以为恶,若一味鼓吹大度和正义,便是站在井上咒骂落井下石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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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空濛,阴云密布,星辰坠入这浓稠的暗网之间,隐匿光辉,销声匿迹。
才下过雨的青石板上,积起一滩一滩的水堆,倒映着黑暗世界的一草一木。偶尔,还有三两个路过的匆忙行人。
“赵婶,再快点吧,我真的很着急啊。”
身着青衫的吴秀才一边转身急道,一边快步的奔行着。
被唤作赵婶的老妇人,迈着粗短笨拙的腿脚,忙不迭还踩进了水里,溅起了一把水花。
“我说吴秀才,我老婆子都这把年纪了,你总不能要我飞跑着吧。”
吴秀才跑得快,又不得不等赵婶赶上,急的他不停地转着圈子。
“不是我说你啊,你家娘子怀胎这么久,何日生产总会有些许预兆的吧,你不早早准备,这都三更末四更初了,你这才火急火燎的,搞得我这也急得不行。”
赵婶一边竭力的快速前行,一边埋怨着道。
吴秀才急的直叹气,闻听赵婶的话也不想反驳,就怕这一来二去在嘴皮子上耽误了时间。
赵婶是鄠县万家村里最出名的产婆,虽然已年近五十,但从十六岁开始跟随其母亲接产开始,已经三十多年的接产经验了,即使面对现在好多大夫兼职的产婆,她依然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个。
就在两人一个竭尽全力,一个又急又恼的过程中,两人可算赶到了吴秀才家,这个算不上富贵算不上贫贱的一般人家院子门口。
“呱——呱——”
两人还没来得及擦把汗,头顶忽然一声乍叫,几只黑漆漆的乌鸦怪叫着向吴秀才家房顶上飞去。
“这么晚怎么来的这么多老鸹。”
赵婶擦擦汗有些不自然的道。吴秀才哪里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一把将虚掩着的房门推开大喊道:“娘子娘子,产婆来了。”
赵婶一进门,吴夫人那断断续续的哼叫声便扑耳而来。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其痛苦,为人父母者犹能体会。此时吴夫人窝在床上,疼的浑身已不能动弹,只是用尽力气去哼叫,大汗淋漓。
赵婶见此,赶忙吩咐道:“吴秀才,快打热水来。”
而后赵婶就赶紧向吴夫人床前围好的幔子里钻去。
幔子里,吴夫人的妹妹玉英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一边给吴夫人擦着汗水,看见产婆进来,玉英这才总算舒了一口气。
赵婶看着吴夫人虚弱的样子安慰道:“没关系的吴夫人,有我在,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准保证你们母子平安。”
吴夫人点点头,赵婶转身道:“玉英,你去外面接着你姐夫,别让男人近来,要不然不吉利,你把他打的热水递进来,然后找把剪刀用盐水泡一下,用火烤着备给我。”
玉英赶忙点头,马上就钻出去,挡在了门外。
一切事情都在赵婶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幔子里的事,谁也不知道。玉英一遍一遍的递进去热水,端出血水,而吴秀才,机械的将血水倒掉,然后打上热水端过来,谁也不说话,只是听着里面赵婶指导吴夫人,吴夫人轻声地哼叫着。
“大黄,你怎么了?”
趁着赵婶让等一下的间隙,玉英可算缓解了下来,舒口气,却看到吴秀才家里养的狗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儿的样子。
大黄是一只极凶猛的狗,平时三街六巷的鲜有敌手,威风凛凛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威武,但此时没有睡觉,却趴在吴秀才给他围的小窝门口瑟瑟发抖着。
这一幕自然引起了玉英的好奇,大黄像人一样,双爪抱着狗头,窝在地上,轻轻的抖动着,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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