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I am. (2-1)

夜已深，屋里没有开灯，只有智控屏浮在空中，发出幽幽蓝光。

池潜深陷在沙发里，幽暗蓝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有些阴森森的。

关于这次迷雾行走的回忆，一幕幕重现脑海，虽然重温这些记忆依然会让他心有余悸，但是他觉得，这一切的背后，必然有什么涵义。

巢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即使是惩戒一个不听话的“丝”。

更何况池潜是心理学博士研究生，仅从心理学专业角度来看，迷雾行走就像一次完美条件下的文化人类学与潜意识研究。

被剥离自我意识状态，并且置于个体独立环境里的人，怎样完成灵魂界定？

沉思中的池潜，浑然不觉自己的思索中，用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科学研究里的词——“灵魂”。

滴答滴答……

“妈妈……你是我最初与最后的灵魂母体。I am. Soul Matrix.”

暗夜无星，池家别墅的屋顶，如石雕一般伫立的女人身影忽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

达文西酒吧的二楼，刚接完大仁电话的槐叔重新坐回四个人中间。

“亦可啊，你说的那个小子叫鸡爪雨，确实经常在这里混，那个球娘操的听说是个游戏痴，没钱了才会跑这里来卖皮肉。”

槐叔说到这里，脸色一僵，忽然意识到不妥，不该在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面前爆粗口说这种烂事，哈哈一笑，赶紧打住了说正题：“倒是没听说这小子还会倒卖东西啊，你等等，我找大生来问一问，他经常给这小子拉皮……咳咳，等等啊。”

说完，从腰上取下一个对讲机，大声喊道：“大生大生，没什么卵事的话，赶紧滚到二楼15座来，哥哥有事问你。”

蔡亦可红着脸缩了缩脖子，冲身边的胡子健狠狠瞪了一眼。

胡子健难得地心有灵犀，顿时明白她是啥意思，赶紧苦脸高举双手，用眼神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平时来酒吧就是跟朋友喝酒而已。

坐在对面的宋慕云看见两人的表情动作，心里那个酸呀，只能赶紧喝酒压一压。

只一会儿功夫，风风火火跑上来一个汉子，嗯，就算是汉子吧。

这个穿着花衬衫花短裤露一脚腿毛，却梳个油腻中分，还纹了眉涂了粉底的汉子上来就噼里啪啦先冲槐叔说了一通：“我了个去槐哥今天老子真是撞邪了不说上午那俩菊花能放酒桶的人棍跑了老子的单中午吃饭吃到一条鼻涕虫下午还他娘的被个海捞客溺死鬼揩了油晚上又遇见个放屁点着能炸爆米花的柯南，哎对了你还别说，那柯南长得还真是不赖……”

啪！没有槐叔给他脑壳来一把掌，这个大生怕是能说出一整本骚人日记出来。

敲完脑壳，槐叔不忘把手在大生的衣服上擦一擦油。

“子健，柯南是啥意思？”蔡亦可听了一脸迷糊，只记住一个熟悉的词，但是语境让这个词变得陌生。

胡子健挠挠头，表情奇怪地吐了俩字：“新一。”

“你他娘的没看见这里有女士么？就他妈乱逼逼。”给了大生一巴掌的槐叔显然有点恼火，沉着脸问闭口瞪眼呆立的大生：“我问你，今天看见鸡爪雨那小子了吗？”

“没，没有。”大生木然摇头。

“那你最近啥时候看见他了？”紧接着，槐叔瞪眼问道：“你有没有听说那小子最近倒卖游戏机？”

“是……是穿梭机，他卖给我弟弟了。”蔡亦可急忙红着脸插话。

“啊，对，穿梭机，你知道么？”槐叔一拍脑袋，跟着说道：“你他娘的倒是说啊，这会儿倒死机了？”

大生眨眨眼，愣了两秒钟，忽然一拍大腿，一脸怒色：“我了个操的！我说今天晚上那个柯南为什么对老子这么凶！原来鸡爪雨那个活该烂穿屁股的衰仔偷了人家东西！”

在场的其它五个人闻言微怔，转瞬就都明白过来。

“你是说鸡爪雨偷了那个……那个人的穿梭机，然后卖给了亦可的弟弟？”宋慕云眨了眨桃花眼，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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