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苍白之女 (3-2)

一般的作者可不敢随意说贵族的闲话，在书写的时候也会有意识的避开敏感的政治话题，但这里的牧师不会，因为教廷是有特权的。

只有那些牵扯到自身利益的事情，才会被人掩埋。理智的信徒往往不会说谎，甚至会为了研究科学陷入疯魔，极力证明自己信仰的真实性，可最后的结果往往会出人意料。

这算是一本正在书写的史书？书没有藏起来，而是放在了书桌上，让伊泽有了接触的机会。

他翻开来看，上面不仅记载了罗腾市最近几年的历史状况，也表明了阿伦堡男爵的所作所为。

在这本书中，伊泽得知，威廉男爵的上级就是他准备送礼的梅斯方伯，而且是霜月大公下辖的最大一个封臣。

值得注意的是，方伯隶属于霜月大公而不是皇帝，他们的头衔虽然是同一个人拥有，但本质上还有巨大的区别。比如皇帝一旦驾崩，他的后代继承了霜月大公的头衔，却不一定会成为皇帝。

伊泽不是很明白贵族复杂的制度，但并不妨碍他往下读。

因为是公爵的下属，所以梅斯的爵位被限制了，他只能是伯爵。其实他的地盘与势力完全称得上公爵了，所以他有一个区别于其他的伯爵的称号，方伯。也许侯爵也行，但爵位不能乱喊。

书中对梅斯的评价极高，因为梅斯方伯是坚定的教宗派，和自己的领主不对头。他崇尚荣誉和武力，而且非常的虔诚，家族是个传统的修士派。他认为皇帝反对教宗的权威，是大不敬，甚至在公开场合称呼约瑟夫为，‘我们共同的君主’。这让皇帝很生气，却被教宗公开赞扬。

威廉则是一个墙头草，因为梅斯支持教会是他的上级领主，而皇帝则是他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值得一提的是，伊泽现在所在的城市罗腾，是一座皇帝直辖的帝国城市。帝国城市是一片很特殊的领地，直接受辖于皇帝。

可这是这片土地原本属于威廉男爵，是一群商人从他的手上租下了这片地，然后发展而来。

这片土地因为沿着直流帝国首都布雷涅的河流，发展极快。他们按时交租，威廉也不敢收回。他虽是贵族，但地位很低，根本惹不起皇帝陛下。

不过布雷涅虽然是首都，可并非维拉最繁华的城市。因为皇帝是选出来的，所以维拉帝国没有传统国家固定的首都。

罗腾市的税收会直接上缴给皇帝，与威廉这个男爵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他设关卡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不敢也不能切断这条名叫碎雪的河流。

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个不大的男爵领出现了国中有国的情况，而且里面的那个国家，还没有固有的领土。

理论上讲，直属与皇帝的帝国城市甚至还有参加帝国议会的权利，而威廉身为一个地主，反而没有参加的权利。

男爵领内部的城市，地位比这个男爵还要高，这就很尴尬了。

这位男爵日子过得很糟糕，他的领主支持教会，他领主的领主又是皇帝，和教会是老对头。家里面还有一位受辖与皇帝的不速之客，但教会也没有尝试拉拢过他。而且从书上记载的口吻来看，对威廉的评价似乎很低。

或许是表现问题吧，教会认为这个人没有尊严。

这些情况伊泽恨不得直接跳过，然后去问牧师。结果就在这时听到了房顶上，传来了一个女人试探性的声音。

“你是圣灵的祭司吧？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好吗？”她匍匐在房梁石质的拱门上，带着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了轻扬的琼鼻，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贼。她的上身大又白，伊泽光是看着她趴在中空的拱门上就觉得吃力。

不过她皮肤的白很奇怪，并不是健康的美白，而是一种枯寂的惨白。就好像许多年没有见过阳光，一直躲在阴影之中的吸血鬼。没有血色，很不健康。

但这个女人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亡灵，因为伊泽能够看到对方澎湃的生命力。如果是不死生物，绝对不会拥有如此活力。

‘你寻求帮助为什么不走正门？我才是一个小小的学徒，找我又有什么用？该不会是个贼吧？’伊泽警惕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并不想招惹这个麻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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