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卧隔壁是卫生间,也是空的,跟那间北卧一样,空空荡荡,没有使用痕迹。马桶、洗手池、淋浴倒是齐全,但就是一副装修交付后就没用过的样子。
南边是间大卧室,足有二三十平,丛明晨怀疑是两间卧室被打通。这间南墙没有阳台,但一面墙上开着好几扇窗,花窗。玻璃上有各种海洋生物,大多是鱼,各种颜色,像小孩子的画,五彩斑斓。相比于外面的冷清,丛明晨感觉这才是冯鲸真正生活的空间,呈现着她真实的内心世界一个小孩。
地上散着好几块毯子、垫子,也有书和衣服,还有散落的画稿,普通灰铅笔的、彩铅的、水粉的等等都有,大多都是建筑,外部的内部的,很丰富。所有画都有落款、日期,没有名字或者缩写字母。但是,每一张画的右下角都有一朵浪花和一只小鲸鱼。浪花统一向左卷起,有迸溅的水珠,显得调皮嚣张。鲸鱼与留在赵波澜病房里的那张纸片上的一样,翘着尾巴,吐着水花。只不过在这些画里,浪花和鲸鱼是叠在一起的,像是在互相嬉戏,又像在互相陪伴。
“鲸鱼是我,浪花是赵波澜。”冯鲸微笑着解释,“我们一起想出来的,但他画得不好,害我教了好久。”
“是你们高中时候?”丛明晨试探着问。
冯鲸点头:“高一。那段时间我在躲他,因为害怕。他家里很好,而我只是个拖油瓶。”
丛明晨挑眉,这是要说她的灰姑娘生涯和赵波澜的王子生活?但没想到冯鲸接下来说的是:“我五岁时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那时候开始,每一天都在朝着想要的东西努力。我讨厌寄人篱下,我想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地方,不只是住校,而是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家。”
“就像这里?”丛明晨问。
冯鲸笑道:“对,就像这里。”
“那为什么害怕赵波澜?”
冯鲸一愣,看着丛明晨说:“我不是害怕他。我是害怕我自己。我的目标太大,又太远,经不起折腾,所以我从来不会感情用事,每一天,每一步,都过得很清醒。”
丛明晨皱眉道:“赵波澜不清醒?”
冯鲸被逗笑,摇头说:“一个普通高中生,每天愁作业愁考试,哪能个个都像我那么复杂?赵波澜他只是想跟我谈恋爱而已,可没想过未来、以后,是我想跟他过一辈子。”
“那你为什么躲?”丛明晨有点被绕糊涂了。既然不是自惭形秽家庭出身的话,谈恋爱就是了,她怕什么?“难道你怕他影响你学习,目标没法实现?”
冯鲸耸耸肩,“你就当是这样吧。”
她迈过满地乱糟糟的东西,走到靠墙的一张单人小床边,坐下。那床很小,挨在墙角,一长一短两条边都抵着墙。床上堆着夏凉被和各色枕头,也显得很乱。而且远看只是个贵妃椅,完全没有人睡的床的意思。但这一圈绕下来,丛明晨只看到这一张床,外间连沙发也没有,冯鲸如果不是席地而眠的话,只能睡在这里。
“你家真乱,”丛明晨撇嘴,“难怪物业说被翻了个底朝天。”
冯鲸坐在床上,外套贴着身体,显出曼妙的腰身。她指着满地的东西,“这些不是她翻的,她只偷了我一套校服。第一次见面时我穿的那件,还记得吗?”
丛明晨回想第一次见冯鲸,是在市局审讯室。那天她头发很乱,脸烧得通红,但因为见到赵波澜,眼睛亮亮的,特别兴奋。没错,她那天穿着一套中学校服,松松垮垮,很旧了。
“你的意思”丛明晨睁大眼睛环顾四周,窗下的画架、小床对面的衣帽间、那后面的洗手间,到处都很乱。“这么多东西她都没偷,就拿走你一套旧校服?”
“那不是普通的旧校服。”冯鲸说,“是赵波澜的。他穿了三年,高考后送给我了,说衣服先给我,四年后把人也给我。”
“所以,那是赵波澜的衣服?”丛明晨兴奋道,“看来她就是喜欢赵波澜,我没猜错!”
“没错。”冯鲸附和。
“你早就知道!赵波澜一早就告诉你了对不对?”丛明晨继续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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