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灾连祸接（二）

原来这常六并非排行老六，而是生来六指，所以被唤做“常六”。常六是京郊人士，原本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常六上门提亲，姑娘父母嫌弃常六是个六指儿，不吉利。

常六便和姑娘私奔，来了虞京，在炭市街赁了一个小院子，靠卖靠贩卖煤炭为生。两三年前，他与心爱的姑娘成亲没多久，那苦命的女子便去世了，那女子娘家来闹过，常六也是任打任骂。自妻子死后，常六日渐消沉，他越发喜欢喝酒，这两年才逐渐好起来。

街坊们都说常六是个克妻之人，这两年他也没有再娶的意思，故这小院里一直也是他独居。

京兆府尹的办案的官差推测，定是这常六又与人喝多了酒，把煤油灯打翻了才酿成了此等悲剧。

至于莫家小姐所说的常六的生辰，众人实在想不出这与常六之死有何关系。但看在孟家少爷的面子上，官差们便去了常六户籍所在地的衙门查看。

众人嗟叹之余，一个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敢问各位大哥，死者常六是否是生于已卯月丁巳日？”

官差们没想到的是，莫家小姐居然说准了，这常六，正是生于己亥年已卯月丁巳日。难道人生于何时、死于何时真的是天注定的吗？

于此同时，孟栖寒向父亲禀明了几起纵火案，并带着大理寺的官差到常六家附件搜索，果然在离炭市街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发现了两个掌印。

其中一个已经残缺不全，另一个却是清清楚楚地可以看见，竟是六指，现场有挣扎过得痕迹。

官府做过比对，那六指掌印与死者常六的手一样大小。为此，孟栖寒带着专职仵作，解剖了常六尸体，在死者的胃里，并未发现大量的酒。反而在常六的口中，找到了一种迷药。这种迷药价格不菲，却功效奇佳。大火燃起之前，他应该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并未死亡。常六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戌时之末，被火烧死。

阿墨和孟栖寒共同推理了一番，一致认为常六那天晚上应该是去给别人家送了炭火，在回来的路上，途径昏暗的小巷，遭遇了埋伏。

凶手从后面用沾满迷药的棉布捂住了常六的口鼻，常六当时尚未完全昏迷，两人在小巷打斗一番，所以巷子里留下了六指掌印。但最终常六还是晕了过去。

凶手将常六的尸体运回常六租赁的院子，给昏迷的常六身上口里灌了一些酒，造成酗酒的假象，这也是为什么常六口中有酒，胃中却没有大量的酒。

凶手做完这一切，打翻了床边的煤油灯，从而烧了放满煤炭的小院儿，造成常六意外被烧死的假象。

一宗普通的火灾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秘密，连深宫中的柳曳夫人听说了此等市井奇谈，也颇为感兴趣，督促自己的族兄、京兆府尹柳飞尽快破案。

柳飞收到了宫中口信，客客气气地将莫漓和孟栖寒请到京兆府，共同商量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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