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

“小十一，你师父呢？”清明问及。

司十一是没有道号的。她虽然是小竹峰的第五交椅，但是因着她是中途拜的师上的小竹峰，引发了诸多争议，连带着身世也变得扑朔迷离了。

“清明师叔，你可得为十一做主呀。师兄既已允诺十一可自行收徒，现下又将我选好的徒弟驱逐下小竹峰。他这是违约。”道罢，司十一挽住灰袍人的胳膊，凑在清明耳旁说了些什么，而后坏笑了起来。

清明清了清嗓子说：“那小子尽管放进来，有你师叔在还有你师父，他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我们昆阳山小竹峰可不是什么怕事之人。”回想起刚刚十一说的话，耳根一红。

十一刚刚说的是：师叔，我知道师父平素在哪个汤池子里沐浴哟！

有这句话，司十一不相信师叔不会帮她。

早在司十一与周赋对战的时候，殿下弟子们就议论纷纷了。有人惊叹师门长辈实力超群；也有嫉妒雪葬的，才刚第二轮遴选这厮就被高人看中要挑作弟子；跃跃欲试的也大有人在。

周赋冷静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这厮可以留下，不过是作为我的弟子留在小竹峰。”周赋冷声道。

“师兄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无话可说。总归他是我小竹峰的人，日后有的是机会教授他我的武学。”司十一没有继续强求，仿佛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前提是他能通得过这几轮试炼。”周赋瞥了十一一眼，拂袖而去。

“那是当然。”司十一应道，而后却没再理会事件中心的人雪葬。师叔清明也径自离去。

“嗯哼，”小竹峰执掌戒律的长老也负责每五十年一度的弟子遴选，模样看着倒是年轻，但实际年龄却将近百岁，在修真界中也算如日中天的年龄。清了清嗓子后，用内功修为发声，“诸位，小竹峰每五十年一度的弟子遴选第一轮结果已出，明日辰时将在此处进行第二轮遴选。诸位可随仙鹤至外门弟子住所处暂住。”

长老说完后便御剑离去了。

通过的弟子又热闹起来了。他们背后大多为世家子弟，与伙伴相邀一起来了这试炼，一起通过的就又聊了起来。雪葬看了看人群，正欲离开。

“唉～，那谁，你站住！”一个瘦不溜秋的身穿一身不大合身的赤练族族服的刺猬头叫住了雪葬，雪葬扫了他一眼，目不斜视地继续走，刺猬头直直走过来拉住雪葬的袖子“唉～，你别走，叫的就是你。”

“我叫江一铭，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赤练族的。我父亲是赤练族族长江一黎。”少年提起父亲是毫不掩饰得骄傲，“你叫什么？”

雪葬本不欲与不相干的人相交，听见他的名字愣了一下，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少年虽然是族长儿子，看他身量没有旁的同龄人结实，想必在族中待遇与他族长之子的身份并不相称。族服尚是不大合身的可能是临时从哪里要来的样子。

皮肤黝黑，眼睛却似发着光，黑亮黑亮的，眼神十分澄澈，不似心含怨恨的样子。模样倒是还好。

雪葬回答他问题：“我叫薛赞，以后我们会再见的。”

“好！薛赞，”江一铭边应边跑着打算追上已经快走远了的族人，“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一定会再见的。”

雪葬也转身打算跟着仙鹤离去，而后想到什么又回头看了少年一眼。

——这便是引歌诀里的主角吗？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真相的阶段，所以眼中丝毫没有对赤练族族长的怨怼，天真，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地位的尴尬与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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