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双足,两手以及脑袋,没有任何触物感。
那种感觉好像悬浮在空中,身体四周空空荡荡,无所依。
随后坠落,急剧、疯狂地坠落。
心脏充斥着极强烈的失重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跳出来。
夏安猛然一下惊醒,光滑额头上此时却沾着许多细密汗珠。
后背像被冷风吹过的冰凉,脖颈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夏安长呼一口气,稍微动一下手脚,讶异发现肌肉一阵酸痛,全身动作幅度再大点,各处都开始疼痛。
如果不是记忆清楚,他简直怀疑自己刚被一车面包人疯狂揍过。
其实夏安已经在重新审视回忆,也许真有一丝可能性。
当然,无论如何回忆,有的只是那些千篇一律,专属于宅男的废材生活。
油腻的头发和脸皮,滚烫的开水倒进泡面桶,冰箱里拿出的凉阔落。
除了偶尔出现在镜中自己的脸庞,完全没有第二张脸出现。
放弃了对记忆的搜索,直到夏安的视线聚焦到上方天花板,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跳动幅度比玩恐怖游戏拐角撞上破烂血肉的脸还要急促。
甚至称不上是天花板,而是从中往两边逐渐倾斜的屋顶,泥瓦混合,木梁交错。
光线昏暗夏安也能确定,绝不可能是熟悉的那方有精致吊顶的天花板。
而且这昏暗的光线也尤为诡异,更像是来自一盏火苗轻微晃动的油灯。
脖子转动引起酸痛,夏安侧过头就能够瞧见那盏油灯,放置在一张灰白色的小方木桌上,一边还有两张灰白木凳。
无数种猜测一拥而上,浮现在他脑海中。
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打晕睡梦中的他,并将他带到这间简陋却古怪的屋里。
是求财吗?他不过靠制作一些劣质网页游戏,勉强苟活在城市一角的小人物而已。
总不至于是求人吧,肌肤的触感告诉他,结果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衣服还在。
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夏安艰难调动全身肌肉组织,缓慢地爬起来,额头上汗珠已经滚动联结,沿着面部皮肤,在下巴处滴落。
手撑着粗糙的土墙,一步一趔趄,踱步到木门前,轻轻用力,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打开门。
门外是一片黑暗,零星月光都不存在,黑暗中隐约传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呜咽。
夏安莫名联想到一只看到食物而抑住不住兴奋的流浪猫。
等他再凝神细听的时候,外面起了风,大概是听错了,也许是风的呼啸。
夜风猛地刮进门,光线剧烈摇晃且变暗,油灯火焰快要熄灭,夏安的裤腿也膨胀起来,冷意由下半身转瞬传至天灵盖。
他手忙脚乱合上木门,光线重新稳定。
夏安倚着门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心里极其不安,外面没有光,什么都看不到。
除了风声,安静的可怕。
正当他处于害怕和茫然交错中时,风声中忽然夹杂了脚步声和听不清的谈话声。
罪犯?
顾不上身体加剧的疼痛,夏安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躺回床上,差点不受控制地哀嚎出来。
木门吱呀一声。
油灯映照下,两道阴影掠过他闭着的眼睛,隔着眼皮也能感受到光线暗了两下。
一只粗糙的手拉过夏安左手,另一只手的两根指头搭在他左手脉搏上。
皮肤被咯的生疼,这双手力道劲足,却长满了老茧。
借着昏暗光线掩映,夏安偷摸睁开一丝缝隙,搭着他脉搏的是一位黑衣老者。
老者脸上皱纹沟壑连绵,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另一位以现在的视野却看不到。
忽然,老者惊讶地轻咦一声,夏安害怕的以为被发现醒着。
“脉搏有力,看来是没事了,随时能醒过来。”这话是黑衣老者向另一个人说的。
另一个人嗓音浑厚,没有刻意用力,声音却也震得夏安耳膜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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