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和谐共存（上）

接连一段时间，火红的太阳，又将卓乃湖南岸，一些本来就水浅的湖滩晒干了。湖底的泥土干了后，开始皲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凹碟形状。

母羊产羔后，奶水很多，小羊羔吃不完，胀得难受，特别是失去小羊羔的母羊，情况更加严重。为了将多余的奶挤掉，母羊不停在粗糙的凹碟上摩擦，多余的奶水，也就流到了凹碟之中。

栖息在卓乃湖的水鸟，都尝过奶水的味道，于是抢着来饮。饮过奶水，这些水鸟，也懂得投桃报李，便守在躺下挤奶的母羊身边，啄食它们身上的寄生虫。这样一来，也帮了母羊的大忙，将它们臀部等位置的蝇蛆等，清理得干干净净。

鸟儿吃鱼、喝奶，拉下的粪便，含有丰富的磷、钙等营养物质，又成了母羊和小羊羔的食物。

母藏羚羊和水鸟共生共赢的关系，成了当地藏民，口口传诵的佳话。

七月底，强巴、拉巴跟着藏羚羊，开始向回迁徙了。由于受到狼群的攻击，三个家庭的藏羚羊，包括产下的小羊羔，也只有二十五只。

与来时相比，羚羊群多了小羊羔，迁徙的速度缓慢不说，弱小的羊羔，还容易受到掠食者的攻击，因而返程的路，更加艰辛，更加危险。

羊群很快进入了沼泽地。路难以行走，天气又变幻无常，上午明明还是艳阳高照，天气炎热，下午却吹起了大风，下起大雨，不时还有冰雹，劈头盖脸地向它们砸来。

到了晚上，又可能飘起大雪，温度骤降到零度以下，一曝一寒，小羊羔很容易生病。

拉巴的一只小羊羔，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倒在了沼泽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有一弊必有一利，羊群在沼泽地栉风沐雪，艰难地行走，路上的掠食者却很少，它们只失去了一只小羊羔，与后面的路程相比，算得上非常幸运了。

走出沼泽地，进入高山草地，真正的危险来了。此时，狼群的狼崽，已经完全能够跟随狼群活动了。狼群没有了顾虑，总是紧紧跟在藏羚羊后面，把它们当作自己放牧的羊群，肚子饿了，就捕杀一只来吃。

除了狼群，还有棕熊、雪豹、秃鹫、胡兀鹫等，如影随形地跟随着羊群，成了迁徙的藏羚羊，挥之不去的阴影。

迁徙的藏羚羊，数量很大，分散了掠食者的注意力，强巴、拉巴所在的藏羚羊群，在这一段凶险的路程，只损失了一只母羊和小羊羔，与其它的羊群相比，还是非常幸运的。

经过二十多天的艰难跋涉，羚羊群回到了楚玛尔河。这时的强巴、拉巴和母羚羊，无不衣衫褴褛，形神憔悴。

回到家了，强巴、拉巴只得与母羊依依道别，它们要去附近的山顶，找到单身的公羚羊群，然后迅速保养身体，为这一年的集体婚礼作准备。

这时，楚玛尔河北岸的金色野牦牛群，牛王多吉的儿子，已经成了新的牛王，它跟多吉长得太像了，差点使洛桑和扎西，以为是多吉复活了。

回来的路上，洛桑和扎西捡了一只公狼崽，带回了石头房。狼崽很快长大，总是与两只藏獒产生龃龉，还经常去捕杀鼠兔、藏羚羊等动物。

洛桑和扎西做了很多努力，还是无法改变小公狼，它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野生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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