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到那个怪人的经过,再详细的跟我说一遍。”左农背靠着塔身,眉头微皱。
宁息和宁渟正沉浸在获得第二把剑的喜悦中,这把饮血的剑驱赶了他们数月以来心中的阴翳,两人对未来能见到父亲这件事充满了期待。
听到左农再次问到怪人,宁息的视线从剑身上抬起,看到了左农忧心忡忡的一张脸,他说道:“事情的经过我之前说的很详细。”
话虽入如此,宁息还是再将那晚怪人从出现到凭空消失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因为左农是个万事不上心的性子。之前宁息与左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左农也没有很认真的去听,可能压根儿就不信他所说,但此时左农再次问起,说明左农可能发觉了一些问题。
待宁息将事情经过讲完之后,宁渟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铁憨憨,那人会不会是个隐世的高人,或者天上的神仙之类的?”
左农没有立即回答宁渟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头,“有可能,又不太可能。”
“什么叫有可能又不太可能?”宁渟问。
“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你们更应该想清楚的是,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你们身边为你们泄露天机,也就是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左农从腰间取下葫芦,拿起又放下,因为酒早已喝干。
“有没有可能是个脑子有些毛病的世外高人。”宁渟说道:“你们这些上三品的可都不太像正常人。”
宁渟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她见过的三个上三品的高手,没有一个像个正常人,一个睡不醒的酒鬼,一个知道别人说什么的耳聋画师,还有一个目不能视却从不会被绊到的目盲琴师。
左农并没有在意,他很肯定的说:“没可能,上三品境界已经不再会患普通人的恶疾,不存在脑子有毛病一说。”左农顿了顿,又说道:“或者准确的说,到了这个境界,一念佛一念魔,看起来疯癫怪异不同于常人,但那只是他们被放大的执念,能患失心疯的,没有。”
左农一席话也解答了宁息和宁渟心里埋藏了很久的疑问,比如为什么左农不怕冷,还摔不伤,看来修为境界越高,也就越超脱于常人。
“那照你所说,他一定出于某种缘由才靠近我和宁渟,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在很久很久以前认识我?”听了左农的分析,宁息在脑中梳理那夜发生的事情,但无论怎么梳理,这件事情都太过蹊跷,即便真的是以前见过,可他毕竟才十三岁未满,这个很久很久又能久到什么时候呢?
“会不会是他曾认识前辈?”左龙说完这句话后,紧接着又说道:“也不可能,如果是认识前辈,他不会说认识你很久。”
左农一直管宁息的父亲宁愿叫前辈,是因为他一直不相信宁愿是一个身份简单的农民,毕竟一个农民是酿不出黄粱梦的,便是天顷皇家养的那些老不死的术士也提炼不出这种直接助人跨境界攀升的酒。
宁息是个记忆里还不错的人,至少对于过往他记得很清楚,他甚至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姐姐宁渟还穿着开裆裤,抓着两个羊角辫的时候,也记得自己家最开始的位置是在断崖下现在牛棚的位置,也记得父亲很以前健壮挺拔的样子,但他却不记得见过那个穿长袍的怪人。
难不成,他们是上辈子见过?
“还有一个疑点。”左农说道,“我从未听到过有人能准确预言一个人未来的轨迹,便是三教中人也只能知晓过去,不能精准探知未来。”
“那有些算命很灵验的道士和尚是怎么回事?”宁渟好奇的问。
“他们只能知晓一个人未来大致的方向或者是遭遇的劫数,然后给出一些模糊的提示,甚至有人说这些也并非他们测算的结果,而是根据一个人的性格,生活习性等去做的推测,比方说过度嗜酒,必定伤肝,不爱洁净,头发和身上便会发痒。”宁息抚摸着红尘黑色剑柄上的纹路,为宁渟做出解释。
事实证明,柳先生没有让他们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是不分范围的大量阅读对他们是有极大帮助的。现在的宁息依然不如宁渟脑子活泛,但见识却比宁渟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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