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音打破了沉寂,除了左农闭目假寐,其余几人都纷纷看向朱弦,侧耳聆听。
和尚兴奋地说:“原来你的琴是能发出声音的!”
这琴音悦耳动,听来欢快而舒适,仿佛能抚平心中不快事,几人不知不觉入了神沉浸其中。
不久,有鸟鸣声响起,山中群鸟盘旋于屋顶,翩翩起舞,应琴声而歌唱。
画室丹青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洁白如雪的宣纸,起笔作画,他落笔极快,与之前画那须弥幻境不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画成落笔。
丹青将画作递给和尚说:“草庙是你的住处,这幅画就送与你。”
和尚欣喜的接过画,“画的真像。”
宁息和宁渟对视一眼,宁渟开口道:“和尚,等雪停了,我们也要走了。”
和尚从画上抬起头,看向宁息和宁渟,“不当和尚了?”
“和尚,其实我出家是有私心的。”宁息心中愧疚,“我和宁渟都是越狱而出的官府犯人,之前是想这间草庙位于深山,没有人能找到我们,所以我们才留在这里,当和尚,也是因为之前杀过人,我想每日诵经超度死在我手上的一家三口,也希望洗涤我的罪孽。”
“哦!”和尚很谈定,并没有表现出失落:“阿弥陀佛,你们都是好人,非圣人,有向善之心,就不必执着于自己一时的过错。”
左农闭着眼睛,笑出了声,伸手拍在和尚光秃秃的脑门儿上说:“小和尚,你以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高僧。”
这个吃肉杀生的和尚摸着被拍痛的脑袋,笑嘻嘻的说:“谢谢!”
朱弦收起古琴,她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与丹青的淡淡忧郁不同,各有一种美。朱弦微笑说到:“明日我们也要走了!”
朱弦与丹青在这座草庙里的身份有些尴尬,他们之前是为了杀左农而来,如今不知为何没有继续杀左农,或许是之前与左农打斗两败俱伤后,宁息和宁渟还有和尚没有对他们落尽下石将他们弃之不管,反而悉心照料的缘故,伤好之后他们便住了下来。
和尚对谁都没有心机,他只有自己的一套“师傅说”的怪异佛理,但宁息宁渟和左农对他们两个在心里上始终还有些芥蒂,故而从没有表现的太热情。
果然,朱弦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没有立即接话,只有和尚碎碎念道:“都走了,就又剩我一个人了。”
“我们准备去凤麟州找凤凰胆。”丹青深情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他修为恢复的时候,他其实完全不像是一个双耳失聪的人,但他的确是听不到声音的,只是靠着读唇语和高深的境界对外界气息流动的感知。
“怎么?不打了?”左农闭眼开口。
朱弦俏皮的笑道:“你们是好人,救了我和丹青的命。”
左农没有说话。
“那雇主那边你们怎么解释?”宁息问道。
“不需要解释,剑狂左农,看不见,听不到,还是响彻江湖的不三不四。”丹青微微一笑,“无一不是以武乱禁的江湖武夫,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需要跟他们解释什么?”
“一座寿春县城都困不住左农,你们也这么厉害,官场府的人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吧!”宁渟语气中带着羡慕,她与弟弟宁息一路走来,因为没有实力,遭了很多罪,这让她一个十几岁的柔弱女子越发的渴求和希冀着绝对的实力。
朱弦着实喜欢这个嘴硬心善的小妹妹,她轻笑着说:“我们都只是夹缝里的小草而已,还活着,是因为一棵草撼动不了一座大山,也就不值得被守山人拔除了。”
“守山人?”宁息好奇问道。
左农忽然睁眼,抽出命为辟地的“剑”对着烤熟的巨狼斩去,剑气呼啸如罡风,将烤熟巨狼的后前腿直接飞起,落入左农手中“熟了!”
丹青和朱弦眉头微挑,嘴角微微带笑,其余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又有危险在靠近,宁渟气的直朝左农翻白眼。
屋外,琴声唤来的百鸟都已散去,雪花纷飞的的月色里,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摔落在地,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皑皑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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