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与父亲生活在四面环山的村子里,除了种地,并无其他营生可供过日子。靠山吃山,平日里父亲在山中搞到的一些山货,若是时间得当,便会跟来山里走货的货郎换些东西,或是直接贱卖些银钱。
宁息家中的布料和纸张便是从货郎手中换来的,只是每次能换到的东西不多,总是舍不得用。宁息和宁渟在长个子,换来的布料便大多给他们两个做了衣裳,而那质地粗糙的纸张也用的极少,所以父亲大多时候都是直接沾点茶水在桌上写字,或是在院里的土地上写字,跟宁息和宁渟交代事情。
从小跟着父亲长大,他们虽大多时候都被父亲要求去村口听村长讲学,但偶有村长较忙,来不了的时候,他们也会去山里找些草药带回家中晒干,以防备偶感疾病或是在货郎来的时候可以卖了换些生活用品。
这些草药里他们摘的最多的便是止血的药和治愈伤寒的草药,所以宁息和宁渟都认识这些草药。
左农背着宁息,沿着山中小路盘旋而上,一路上宁息昏昏沉沉。宁渟则不时往密林荆棘中去找草药。一路上,也让宁渟找到几颗,只是她手上也被那带刺的植株剌开了不少见血的伤口。
父亲不能说话,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些草药的名字叫什么,只是认得而已。这草药本该晒干后研磨成粉来服用,不过这时候也顾不来那么多了。
宁渟身上还穿着书院分发的青色衣服,山林茂密,行走在小路中阴暗难见阳光。昨夜淋雨后衣服还未干,她便用衣角抹净草药,揉搓成碎末后放到宁息口中。
这药有轻微的助眠效果,将草药囫囵吞下的宁息渐渐睡去。
“起床了,起床了,太阳晒屁屁了。”
鼻腔里爬进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宁息猛然睁眼,伸手去摸,却扯到了一根草。紧接着宁息听到了一个孩童般欢快的音调:“醒啦,醒啦,媳妇,大哥哥醒啦!”
宁息还觉得头有些痛,但感觉人已经好多了。他向那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个扎着冲天羊角辫的圆脸,似乎因为宁息醒过来而感到兴奋,他欢快的蹦跳着,双手拍掌,而且这人看着年龄并不小,那嘴巴四周的胡茬说明他早已成年,可他里面穿着一件极为显眼的红色肚兜,外面又穿了一件破旧的棉袄。
“你是谁?”宁息看的出这人似乎脑子有点问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哥哥,我叫圆圆。”这人很开心的介绍自己,这语气若是个小女孩必定让人觉得十分可爱,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个子说出这话就难免让人不适应。
宁息揉着脑袋,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说:“这是你家?”
大个子点点头。
宁息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木屋,四面墙壁都是用山中圆木制作的,屋子里边的小板凳和柜子也是用木头打造,而且看样子都还不算老旧,似乎用了没多久。
就在宁息打量房间的时间,姐姐宁渟带着一个年龄有些大的妇人走了进来。此时的宁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样式应该是穿的后面那妇人的。
宁渟看到弟弟醒了,赶紧上前伸手去摸宁息的额头,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息摇摇头,笑着说道:“姐,我没事了。”
“脸色怎么还是这么苍白呀。”宁渟摸完了宁息的额头,又抓着宁息的手腕把脉。
“我就说嘛,小伙子身体都壮的很,不会有事,我家圆圆受风寒都是拿热毛巾敷敷就好了。”身后的妇人拍着圆圆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跟我出来,让哥哥姐姐好好说说话。”
“谢谢王婶。”宁渟站起身,对妇人施了个万福。
“客气啥,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妇人笑着为宁息和宁渟带上了门。不过宁息敏锐的发现,那叫王婶的妇人看宁渟的眼光似乎有些奇怪。
门关上后,宁渟做到宁息旁边,扶着宁息坐起来,小声说道:“左农把你背到这王婶家附近就走了,他担心有他在别人忌惮,不敢收留我们。”
“我们在这儿多久了?”宁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跟他说起了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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