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亮见证 (2-1)

“来抓我呀狼人先生。小兔子在这儿呢。”

是利维坦！她在犯什么傻！

亚龙人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刚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把心中所想喊出口。

听见利维坦的声音后，狼人武士一秒也没有犹豫，本能地放弃了隐藏于黑暗的亚龙人，调转方向朝这位小小姐奔去。以亚龙人的脚力绝不可能追上他。

狼人凭借惊人的速度，在几息之间便靠近了声音的源头；此时的亚龙人刚刚拾起十字弓还未装箭。

巨狼一跃就翻过了那块熟悉的石头，利维坦小姐正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虽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但这位小小姐仍然站在沙地上，故作勇敢地抬起头来面对着足有两米多高的巨狼。

巨狼站在小小姐身前，伴着腐朽味道的粘稠口水从怖人的齿间不断流出，打在小小姐的脸上；猩红的瞳孔早被杀意填满。

“还真是出乎意料呢，‘小兔崽子’。”巨狼压制着自己的杀戮本能，他或许可以把眼前的小鬼一口吞掉，但没必要。

“出乎你意料的事儿还没完呢。”小小姐倔强地挑衅着他。

狼人无视了眼前的挑衅，长着利爪的宽大手掌把利维坦一把抓在胸前，回过身去面对着黑暗的沙漠大喊：

“不要再互相残杀了，我的兄弟。你绝不想这个小姑娘死在这里吧。”

亚龙人端着十字弓，手指在扳机上一扣一扣。利维坦小姐可机灵得很，她愿意冒这个危险，就意味着有更诱人的回报——

他难得与这位小小姐有了默契。他大概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巨狼自以为赌对了。虽然不知道那个被通缉的北方要犯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一个流亡的魔界贵胄，但眼下形势明显对他有利，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利维坦小姐抬头看了一眼兴奋的巨狼，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枚银币——这枚银币一面刻着巨龙，一面刻着死神，正是阿拉贡的“死之帝王”。

阿拉贡自觉没有机会把这枚银币放在谨慎的强盗头子身上，干脆把它留在了利维坦身边以保护她。但此时，他开始庆幸自己之前做的这个决定。“死之帝王”又能派上大用场了。

此刻的狼人眼中只有亚龙人刺客，毫无存在感的利维坦即使是把这枚银币塞到了巨狼手心里他也不曾察觉。

狼人武士残存的理智显然已经不多了，无法保持自己曾经赖以为生的谨慎与小心。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长时间地保持狼人的形态了，压抑多年的本性逐渐得到释放。

熟悉的狂妄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远方正有一把十字弓瞄准他，便冲着那个方向疯狂地大喊：

“没用的！你的小玩意儿不可能伤害到我！”

“你的生命已经——”话未说完，来自武士的直觉就开始警告他，他的背后有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的存在。

“——如同风中残烛……”可还来不及回头，一把来自西大陆的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激烈的战场中突然出现了一刻不该有的寂静。

“啊啊啊啊啊啊——”

巨狼打破沉静，痛苦地嚎叫着，一把把手中的利维坦丢开；匕首被他巨大的手爪拔出，可伤口却迟迟无法愈合；强健有力的心脏促进着伤口中蕴藏的亵渎而邪恶的力量随着血液传遍全身；喷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脖子上遮挡风沙用的围巾。

眼见计划得逞，摔在沙地上的利维坦小姐顺势翻了个跟斗，之后果断地遵从本心趁着狼人不注意拔腿就跑；亚龙人也不管已经插入巨狼心脏的匕首，朝着小小姐跑去。

路过小小姐身边时，他一把抱起了这位表现出色的利维坦小姐，又继续向前跑了好一会儿，拉开了一段足够安全的距离，才停下脚步来回头欣赏巨狼的死亡。

狼人疯狂地把手中的匕首朝着逃跑的两人丢出做最后一掷，可这濒死的一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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