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名与圣 (3-2)

这声音已经听不出是从哪来发出来的了，可能是窗帘前的瘦长黑影，可能是‘亚伯拉罕’。

爱丽丝知道‘这家伙’指的应该是周子陵，老太太深深皱眉，心底掠起不安。

这份不安是有理由的，因为窗帘前的瘦长人影的身形赫然在变大，卧室里的每个人，在这种变化面前，心中都如同压了一座小山般地沉闷。

爱丽丝说：“你的计划不可能会成功，所有人都会破坏你的计划，邪恶的力量不可能沾染人间，我主的光辉……”

“那只是一个说法，爱丽丝，虽然你在人类里算是老人，可在我眼前只是一个小女孩。我看到过的景象告诉我，人类世界里不乏有恶魔侵入，邪恶的力量遍布这个世界，若林木羽叶。”

“爱丽丝，你将我视作野兽蛮人，把我当成可怕的灾难，当你们提到我时，就好像在说某种灾荒和瘟疫，可是你要知道，我在古希腊文明昌盛的时期便来到了这个世界，我曾附身毕达哥拉斯的弟子，蛊惑这位万物皆数学派的大哲学家亲手杀死希帕索斯，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希帕索斯发现无理数√5这事情告知了他，这位哲学家便茶不思饭不想，直至癫狂，亲手杀死他的得意门生。”

“我还曾在罗马帝国时期，怂恿布鲁图斯刺杀凯撒，瞧瞧结果，一代独裁者落幕，文明在这起了重大转折点。”

“知道萨拉热窝事件吗，没错，我干的，一战因为次爆发。”

“我还做过许多事情，这在你们看来不可想象，但对于永生的我们来说，这只不过是饭后的闲庭信步，结果便是我们恶魔支配着你们人类的历史。”

“现在……此刻，我还想做更多的事情。”

帘布前的身影越来越高大，它边扭动脖子，边道：“知道吗，我可以从伤害中获取力量，人们互相戕害，夺得彼此利益，自相残杀、各自虚弱，我却会变得强盛。”

“你们整体弱，我们整体就强。”

“这家伙……这孩子身上的伤害竟然比我想象得要深的多。”

“天啊，这是什么？他杀过自己孩子？哈哈，没想到会有这等美味。”

杀过自己孩子？

屋子里众人听了又是惊讶，又是疑惑，且不说周子陵看上去只是比亚伯拉罕大不了几岁的孩子，不可能会有孩子，就说这是红嘴恶魔说的，它的话，大家怎么会当真。

只是红嘴恶魔言之凿凿，且窗帘前扭动着的身形越来越高大，发生在眼前的事实……又令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反驳红嘴恶魔。

爱丽丝上前一步，因年老而瘦弱萎缩的身形在这窗帘前的身影面前显得纤细脆弱，她站在‘亚伯拉罕’和窗帘前黑影之间，“邪恶灵魂，你必会遭到厄运，在圣子、圣父和圣灵面前，你卑微无比。”

“我一点都不怕你。”

“在圣父、圣子和圣灵面前，你比一只臭虫都不如，即使是比你强大的路西法都被抛下天堂，翻滚了七天七夜才落入地狱。”

“你比路西法还要强大吗？”

听到爱丽丝仍尝试驱赶自己，红嘴恶魔不断怒吼，同时，亚伯拉罕的身体也做出同样的怒吼，这怒吼声中混杂着痛苦和愤怒，彼此纠缠不清，没法分清两者。

正当爱丽丝和红嘴恶魔僵持不下时，亚伯拉罕体内的灵魂战场内，周子陵蹙着眉头看着事情发展。

他在红嘴恶魔进入亚伯拉罕身体的第一时间内，就想要反击，但是自己似乎算错了那玩意发作的时间，唉，隔间内没有时间概念，故而自己本以为此刻已至子时午夜，却没想到阳间仍是黄昏。

不过，等周子陵想要催发法力，压制住红嘴恶魔的时候，却忽然发现红嘴恶魔这家伙竟然在汲取缠绕住自己的罪孽。

就是自己慑服铃婆婆，却也因此担负她杀子因果而结下的罪孽。

原本这罪孽紧紧缠绕自己身体、灵魂，就好像是苍天古树上的数十颗寄生藤，纠缠着他，令他无时不刻地难受，吃饭睡觉都觉得膈应。

就好像隔靴搔痒，明明浑身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缓解，任何尝试缓解的行为都没有效果。

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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