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儿眼角一挑,冷笑:“现在除了这折月院,王爷还舍得去哪?”
米苏不再言语,只是淡淡地笑着低头玩手中的帕子。
情敌的淡定,彻底激怒了吟儿,手掌一翻,那灌还冒着热气的银耳汤,便全部泼在了米苏身上,粘稠地脏了衣裙。
米苏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抬头直视吟儿:“姑娘这是何意?”
吟儿假笑:“抱歉啊,刚才我一时手没拿稳,请姑娘见谅。”
“是吗?”米苏回以假笑,手中的帕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了出去,直刷过吟儿的脸,连她耳上的珠坠都随之摇晃。
“你这是干什么?”吟儿大怒。
“抱歉啊,我也是一时失手。”米苏微笑,优雅地拿着帕子擦拭身上的污秽。
吟儿气得抖似筛糠,伸出手就想去抓米苏的脸,可那尖利的蔻丹还没挨到米苏的肌肤,就听见一声暴喝:“住手。”
米苏和吟儿同时一震,抬头去看院门口,见裴凯哥正一脸怒色地走进来。
“王爷,她刚才打我。”吟儿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恶人先告状。
米苏却闲闲地继续擦拭衣服,毫无所谓。
裴凯哥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却假装搂着吟儿的肩膀安慰:“别跟宝珠一般见识,她是个坏脾气的丫头,连我都常被她欺负。”
米苏极轻地哼了一声,帕子一甩,转身就走。
“宝珠你去哪?”裴凯哥问。
她头都懒得回:“我换衣服啊,难不成顶着送给您的银耳汤过一辈子?”
米苏换完了衣裳,倚在床头坐着,听到外面那泼妇走了,才重新出来,却见裴凯哥正站在院中央,含着笑等她。
她一愣,冷着脸问他:“你怎么没走?”
他上来揽住她:“除了你这,我还能去哪?”
他身上还沾了吟儿的香粉味,她一阵嫌恶,推开了他:“别抱我。”
“真是个醋坛子。”他戏谑地笑,硬是重新搂住她,压在她耳边低低地:“我昨夜没去她那,我在书房批了一夜公文。”
米苏怔了怔:“谁要你跟我这些?”
裴凯哥大笑:“我就是想,成了吧?一夜没睡,这会儿真困乏,你陪我睡去。”
光化日之下,他还这么露骨的话,米苏又气得磨牙:“要睡你自己睡。”
“那怎么行?不搂着我的宝珠,我哪里睡得着?”裴凯哥盯着她微红的耳垂,又想起了昨晚在书房偷香时,那种美妙的滋味。心里一荡,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房。
她所不知晓的是,当他们进去,房门被裴凯哥踢上,李嬷嬷的笑容便迅速敛去,眼神也变得诡异而阴冷……
“谢谢。”这两个字,不知怎么,就轻易溜出了口,连她自己也愣住。
裴凯哥的身体,仿佛也因为这两个字,轻颤了一下。
他翻身躺到她身侧,将她揽进怀里,叹息了一声:“睡吧。”
她靠在他胸口,听着那里传来的心跳,竟有一种不出的暖意。
若是,她真的能够全心信任他,该多好……
等她从午睡中醒来时,他已不见,空空的枕衾,一瞬间让人有寂寞的错觉。
敛住心神,她对自己苦笑,你是不是真的孤独太久,所以只要有人对你好,你就会感动?
起身出门,见李嬷嬷已在院中的树下摆好了凉椅,见了她,笑容慈祥:“姑娘醒了?来这边乘凉吧,这地方太阳烈,比不得帝都,屋里闷久撩防着中暑。”
“哎。”米苏笑了笑,过去坐下。
李嬷嬷又递过来一个精致的青瓷茶碗:“这是我用干银杏叶子煮的凉茶,冷水里沁过的,喝了解暑。”
米苏抿了一口,果真清凉,还透着一股微微的甜味,仔细寻找,却又仿佛找不到那甜味的源头,若有若无的,更是可口可心。
“嬷嬷这茶真好喝。”她赞道。
李嬷嬷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姑娘要是喜欢,我给您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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