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他们说,武汉仿佛按下了暂停键。这座城市似乎停滞不前,可许多人,还在继续向前。很多人变了。以后,不再想用那些词,胆小的,自私的,贪心的,来形容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在努力做着他们所认为的,正确的事。”
*
一大早,俞晚枫便与母亲大吵了一架。
那时俞晚枫在楼下拖地,钟楚眠在厨房煮早餐。
王绣要出门,说是要去附近的小超市,给钟楚眠买点好吃的零食。
王绣说,过年过节的,钟楚眠远道而来,没有瓜子花生,像样吗。
俞晚枫自然是不肯的。
王绣身体不好,抵抗力弱,出门一趟,中招概率极大。
可王绣偏要去,也不肯让俞晚枫替她去,嫌弃俞晚枫小孩子家家,搞不清楚。
情急之时,王绣斥了一句:“你这么紧张做么斯?都不出门怎么生活?不用买菜?别人有工作的不用去工作?不用活了?”
俞晚枫也怒了,她知道母亲的性子,便是这样讲不通理。
儿时,俞晚枫便知道父母感情不和,父亲对母亲不好,时常冷暴力,甚至夜不归宿。俞晚枫心智早熟,许久以前便劝母亲,慎重考虑与父亲的关系,母亲从未听进去过。
后来,俞家败落,父亲天天外出酗酒,甚至有时会家暴母亲。俞晚枫已经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母亲离婚或是分居,母亲就是不肯,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让俞晚枫操碎了心。
再后来,二婶隔三差五来找茬,俞晚枫想报警解决,母亲却是唯唯诺诺的,让她不要惹麻烦,二婶变本加厉,没完没了地纠缠她们。
念及这许多的事情,俞晚枫气上心头,朝母亲大声说道:“妈,你能不能听别人的一句劝?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每天有多少人生病,有多少人死,你知道吗?你非要去买那点吃的?不吃会死吗?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在家里?”
往日种种浮现心头,俞晚枫内心的委屈涌上来,眼角沁出了眼泪,丢下一句:“你去吧你去吧,你出去感染了回来,我们大家一起死了算了”,奔上楼去。
好在钟楚眠拦下了王绣。
他温声细语劝王绣:“我在家从不吃零食的。您别去了,超市人太多,小晚也是担心您。您身体不好,要是生病了,很难扛过去。”
终于劝返了王绣。
钟楚眠舒了口气。
真没想到,俞晚枫还有脾气这么暴躁的时候。
他便又去开解俞晚枫。
俞晚枫把头埋在被子里,悄然啜泣了许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敲门声响了很久,锲而不舍,她听不下去,起身开了门。
钟楚眠手里端着一盘翻果,朝她笑笑:“哭饿了?吃不吃?”
俞晚枫吸吸鼻子:“吃。”
翻果是钟楚眠做的,脆脆的,撒了芝麻,清香可口。
俞晚枫一边哭,一边嘎嘣脆地嚼着翻果,钟楚眠给她递纸,她便扯过来擦眼睛擦鼻子。
钟楚眠见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吃得那叫一个欢快,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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