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人 (2-1)

陆安吓了一跳，低头看去。

主殿正面入口处站着一个男人。他的相貌跟这座宫殿一样，如经过造物主的精心计算般完美，却也十分冷淡，只有那对黑眸亲切而热情，这才使他像个活物。

诡异的是，陆安发现自己从未听过他说的那种语言，但却能理解他话语的含义。

看来是上辈子漫画看多了，竟在幻觉里出现这么一个人，还挺逼真的，连语言都给设定好了。

陆安随口问：“权杖之上是什么？”

一开口，陆安发现自己竟也在用那种语言说话。

男人解释道：“一个入口。那里禁锢着一些堕落的神格、被献祭的星辰、一片焦土、毁灭性的源器……是个危险的地方。”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陆安点点头：“我能进去参观一下吗？”

“现在的你还太弱小，不能进入。”男人的语调没有起伏，仿佛在讨论着一项日常娱乐。

“星辰还能被献祭吗？”

“可以，但是很难。当有一天，众神奉你为王，也许可以安全地尝试献祭一颗星辰。”

男人指了指远处的一个侧殿：“那里有一个房间，是星辰收藏室。”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陆安晕晕乎乎地想。

“有没有低端点的项目？星辰……太遥远了。”

“灵魂熔炉。”男人说，“有了它，你会发现人类灵魂的神奇和妙用，前提是你获得某位神祇的帮助。”

“真是个充满秘密的地方。”陆安说，同时越发佩服自己酒后的想象力。

陆安在月隐之夜最痛苦的时候看到过一些同样真实的幻觉。他当时以为碰上了什么“大机缘”，结果却很失望。这导致他现在还以为这是场幻觉，而且这次陆安醉得厉害，还跟“幻觉”互动了一下。

“你不也充满秘密吗？”男人笑了笑，扬起了右手。

陆安也抬起自己的右手，手心处有一个由凌乱的线条勾勒出的印记。

这不是想象出来的，从第二世记事以来，这块印记就在了，它似乎藏着某种含义，无序中蕴含着微妙的规律。不过自己从没在意这回事，只当是胎记之类的东西。

“这个印记代表着什么？”陆安笑着说。他把眼前的男人当成酒后的暂时人格分裂，跟自己对话是种难得的体验。

男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出口。

“它是半个……”

他还在说话，陆安也听见了声音，但是却怎么也无法理解声音代表的含义。

到底是半个什么？陆安发现自己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无法理解是正常的。”男人解释道，“在万神殿的诸多禁忌中，这是最隐秘、最可怕的那个，关于这个印记的一切含义都被剥夺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陆安问：“怎么这里这么安静？既然是万神殿，神都去哪儿了？”

“我带你看他们。”男人走进主殿中，回头向他招手。

陆安没有动，“穹顶之上的那人是谁？你是谁？我为什么到了这里？”

“我是万神殿的看守者。那个雕像是万神殿的建造者，禁忌的存在，不要讨论，不要打探，至少不是现在。没人能找到这里，除了你，因为你是万神殿的主人。”男人快速地说完了这些话。

我是万神殿的主人……我怎么不知道？陆安扫了一眼万神殿建造者的雕像，随着看守者走向主殿。

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二人顺着没有支撑却悬伏在空中的长阶走上高处的圆坛。一紫一白两团光亮被圆坛地面上生出的树枝状支架束缚在顶端。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凸出墙壁的房间，从穹顶上垂下了锁链之网，包裹住十个纯黑的巨大房间，就像裹着猎物的茧。

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主殿，只有那十个房间宛如吞吃光明的巨兽，漆黑一片。

看着这些房间，陆安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与这些房间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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