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永垂不朽 (2-1)

“一切荣耀归于主……”

皇帝重复一次，像条丧家之犬离去，但经此一役，性格变的更狠心果断。日后海德里安不论遇到任何事，都有如钢铁般不曲，带领着帝国前进，他的腿脚绝不再跪第二次，哪怕死亡!

而胜利者卢约二世感到无上满足，上一次如此心境，是什么时候，对了，圣地收回之日，他乘船到了耶路撒冷，欢呼声令他窒息，城墙上望去，那密麻黑点，不是黑蚁，而是自发而来的民众，为了得见自己圣容。

这次，他再度感到自己强大难敌，夜晚于城堡的礼拜室独自祷告时，卢约二世却冷不防的吐了一口鲜红。

五十七岁的老人，随时可能离开俗世。

他三十二岁时调回罗马城，外放郡主教，因罗马城内的鼠疫使三位枢机主教离世，他幸运地成为最后一席枢机。

隔年，教宗卢约一世也感染而亡—是一名慈善的好人，卢约二世打从心底认为。

但卢约一世太过优柔寡断，仰赖各国君主，使教令无法畅通执行。

宗座之争激烈，两位老枢机年纪太大，为了避免短期再失去宗座，自己被拱了上去，但权利不在手中。

这一年夏，东方阿拔斯陷入重臣内乱，卢约二世抓住机会，鼓吹拿回圣地。

他慷慨激昂的演说，从意大利开始吹起战风，青壮派教士，更被他外派各国说服当地领主。

这是英雄辈出的时代，来自法国的“战神必隆安”，英格兰的“长腿爱德华”，巴伐利亚的“毒蛇塞洛缪”，施瓦本的“黄毛德曼”……

诸国英雄全聚于卢约二世帐下，最终成功拿回圣城，也让自己成为实权教宗。

但还不够，他还未使圣光照临东方每一寸土地上。

过了中亚，还有信仰“梵”的天竺人，过了天竺，还有无数陆土。

“主啊，您最忠实地仆人恳求，再让我这身体支撑几年。”

卢约二世流泪跪在圣像前。

他时常闭门斋戒，此时没有衣装掩盖，可以看出营养严重不足，骨头突起，不是宗座，而是瘦弱老者。

紧闭的门窗，一阵无形之风吹入，他觉着听到“主之恩音”，身体变的更为年轻活力，他欣喜若狂，一闭上眼，一具巨大十字架便浮于脑中。

十字架光芒射应东方，接着是一群羽毛圣洁的白鸽，凭空成群结队飞出……这是神旨，他要让太阳所照射之处，都印有光明教足印。

“发动第三次十字军……将永垂不朽!”

不朽!

基督恩音如是道……

……

皇帝以尊严换来原谅，车驾驶向巴黎而去，安妮与她同车，两人除了进食皆是闭口不语。

马车进入巴黎后，皇帝在温泉浴场泡了一日的澡后，全心投入国务中。

接着是修补跟皇后的关系，那怕是演戏也要做做样子，他找来宫庭医师跟占星家，选定每月固定三日，最为合适与皇后同床，生育帝国血脉。

一切风波看似过去，却是暗潮汹涌。

回宫十八日后，皇后开始长时间的祷告，身为一位虔诚教徒，此举本来没什么，但以往皇后都是由仆人陪同，这日开始，却是一人独自在静室祈祷。

“难道是跟人密谋?”

海德里安派出的眼线观察一个月后，如实禀告皇后确实是独自一人，宫中也没有任何人单独来见，皇帝便暂且放下后宫，专心整治内部。

但又过两个月，病情传来，因为当初同在雪地受冻，使得身体原本便就不好的皇后出现不适(厌恶自身肥胖而产生的厌食情节，开始加剧)，先是发烧，烧退后虚弱的皇后进食越来越少，身材日渐消瘦。

海德里安每次见到安妮，却总说，“你越来越清瘦美丽了。”

这些赞美之语，使得皇后更加不肯进食，从严重营养不良，一直至器官开始出现衰竭。

如此更好，海德里安连同床都可以避免，他养的两位宫庭情人，还在此时同时出现孕吐症状，可谓双重喜悦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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