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万籁俱寂,魏博节度使府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田季安趺坐于雕花楠木案几之前,望着被缚的李成轩和西岭月,心中不可谓不恼怒。
就在两个时辰前,仵作送来了李忘真的验尸结果,直言她左肩上被人剜掉了一块血肉,足有半个手掌大小。
他立即召来服侍过李忘真的婢女询问,才得知那里是个月牙形胎记。而田忘言从集市回来的那天分明提过,西岭月之所以和郭家相认,正是凭借肩上的一块胎记。
前后联系一番,他霍然反应过来,李忘真才是郭家真正的女儿。他暗道不妙,立即派人赶去聂隐娘的住所,果不其然,李成轩和西岭月正收拾了包裹准备逃跑,被他的手下抓了个正着。
“来人,给王爷和县主松绑。”田季安压抑住心中恼火。
护卫们连忙照办,为两人解开绳索。
田季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沉声问道:“王爷方才答应过本官,要留下与本官共商大计,一转眼却又收拾了包裹准备逃跑,这是为何?”
“逃跑?这其中恐怕是有误会。”李成轩面不改色。
西岭月也故作疑惑:“田仆射,不是您亲口说的,要让我和王爷到您府上小住吗?难道我们不该收拾包裹?”
田季安冷笑一声:“原来县主这么心急,三更半夜便开始行动了。”
“睡不着,早早收拾有何不妥?”
“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儿?”
“不敢,明明是您仗势欺人。”西岭月试图转移话题,“您质问我们,我们也想问问您,您深夜派人监视我们,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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