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 (2-2)

小孩子一般都是比较嗜睡的，靠在母亲的怀抱很容易进入梦乡。

妇人轻柔的放下已经睡着的婴儿，用饱含母爱的眼睛看了最后一眼才不舍的离开小婴儿的身上，转过头对烟二轻声道：

“我是说，隔壁老王家，那两个孩子……！”妇人这次直接挑明。

老王家和她们是邻居，就在隔壁不远，老王从前天清晨出海捕鱼后，便没有回来，怕是遇难了，只是家中徒留两个半大小孩。

晌午时分，她去看了看，悄悄给两个孩子带了半条鱼，观其中最小那的狗蛋娃子，似是生病了，看样子病恹恹的。

渔村贫苦，他们本就是遗弃民，自是没钱看什么医生，这里更没有牧师。在这里最怕的就是生病，大人倒是没事，挺过去就好了，小孩子也是，挺过去就能活，挺不过去就死。

“难道说！老王他还没回来？”

烟二炸听妻子的话心里好像猜到了什么，穆然间心情有些许沉重。从桌上拿起一根细竹筒，放了几根烟丝，借着蜡烛点燃，烟丝燃起青烟，抽两口便也燃烬。

他们这种渔民以海为生也以海为坟。

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随时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提着走，时刻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你不知道哪天就掉了，至于具体时间是哪天，那得看老天爷的心情。

“是啊，昨天就没回来，怕是出事了，我正准备给你说这个事情呢！”

凯丽看见丈夫拿出烟杆抽着，沉默着，她也被丈夫的沉闷所感染，紧皱的眉头显得更加紧蹙。

凯丽显然平时也没少皱眉，别看凯丽如今才三十出头，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如今脸上却已满是皱纹，多了几分沧桑，少去几分芳华，几个雀斑点缀间亦掩去了韶华。

二十岁嫁给了丈夫烟二，结婚第二年得了个男娃子，可是……没多久发了场高烧，死了！

为此这个小小的家庭被伤心笼罩了很长一段时间，凯丽喜欢孩子，可是她又害怕，害怕再带一个又没了，如今三十多了，终于鼓起勇气重新要了一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啪嗒！我过去看看！”烟二放下了烟杆。

只见他默默站起身走到门口，意欲离去。

生着厚实老茧的手掌一把拉动门栓，门瞬间便被打开了一条缝，雨如龙呼啸天地，风如猴急的土匪迫不及待闯进屋内卷走了屋内唯一的光芒。

烛火熄灭，最后一丝青烟都被吹散，黑暗下瞳孔微微见亮。

“我跟你一起去！”凯丽见烟二要出去，定是要去隔壁老王家，连忙起身想跟着一起去。

“你别去，你留下来照看孩子！”烟二嘱咐了一声，关了门，顶着风雨匆匆奔向老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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