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长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军对面的敌人,是康斯沃特的一零四团,在番号中,是仅略低于‘近卫’的甲等部队,团长罗德上校。你这次的任务是,从明天中午12点开始的48小时之内,越过敌军防线,刺杀掉这位指挥官。同时,全营会为了掩护你而进行一系列的战术行动。至于具体的计划细节和所需情报,晚些到营部去一趟,营长会亲自交代。”
说完,三连长拍拍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至于其他的,晚上一起‘商量’……”
少年自然明白这个‘商量’作何解释,注视着三连长,一时间,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入夜,营部。
夜色宁静而清冷,赤色的圆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铺洒在寒山县的每寸角落。轻柔的微风撩动着营部广场旗杆顶端的军旗,展露出一只简笔勾勒出的狼头,怒目、獠牙,旗帜飘舞,旗面曲折,带起狼头神态骤起狰狞。
营长、副营长,陆锋、徐良、三连长,陈劫。依旧是众人围成环状,环形中央是沙盘和星星点点的兵力部署。沙盘中线是一条贯通两端的壮阔平坦地带,南北两侧则是高耸的雪山和茂密的森林。传说在古时这片被称作雪狼平原的平坦地带是一条波澜壮阔的江河,因地质变迁源头的雪山崩塌而断流,不知多少年后,河床渐渐被填平,而河床的中心线便是泽洛与康斯沃特的国境线。从泽洛帝国的前身至今,历史长河翻腾起伏,王朝更迭滚滚如潮,这道国境线亘古未变。
宫营长开门见山道:“基本情况吴连长已经和你说了,我就不再多唠叨了。目前主要的难题是想了解一下你打算如何隐秘的越过雪山森林构成的这道屏障。在我们这些人的认知范围内,以敌人严密的监视警戒和准确而迅速的火力支援,并没有能够绝对通过的方法。”
顿了顿,宫营长微皱着双眉,继续正色说道:“只有老吴异常坚定的在相信你,鉴于对他的信任,我们初步拟定了一个掩护计划,不过依旧需要你说明你的计划和方法,这样我们才能在细节上更好的相互配合,来更好的完成这次战役目标。”
宫营长的语气平缓而稳定,并没有明显的抑扬顿挫,只是在某些词语上略微加重了一些咬字的力度,而作为一营部队的军事主官,在会议开始的这番讲话,很明显每一句的遣词用字乃至短句的顺序都经过了刻意的安排,巧妙的将矛头和责任都集中在了陈劫的身上。
至于整段话隐隐中透露出的含义,就差用刀子刻在脑门上了——怀疑,而且还是混着轻蔑的那种怀疑!
陈劫虽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数年间经历了多少直刺心肺的生死别离、看惯了多少战场上炸起的血肉横飞,几句冷嘲热讽甚至还不如着凉时打个喷嚏闪着腰那样的记忆深刻。
其实陈劫心中也在盘算着,这些人如此的态度并不奇怪,这些年来每每战斗,自己都是处于最不搭界的位置,正面冲锋的时候,自己正在后勤那边搬弹药箱,防御进攻的时候,自己在炊事班蒸馒头,最夸张的一次,马上就要端枪冲锋了,营长却让自己帮他去营房住处拿身干净的备用军装,说是预备打赢以后接受采访时要形象优雅,可是这连电线都是刚刚通了没有多久的地方,会有哪门劳什子不开眼的记者来呢。
于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就成了陈劫一时之心态,靠着一身雪山森林中锻炼出的过硬本领,接些稀奇古怪的所谓“买卖”,正所谓人生苦短,亦步亦趋且行之。
听完营长的一番言辞,陈劫没有拂袖而去,没有拍案而起,也没有破口大骂,低头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拉过来一把椅子,缓缓坐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不紧不慢的说道:“营长切勿急躁。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我是懂得。所以我会尽我所能来执行命令。”
虽然说严格的军纪是一只部队战斗力的保证,但那是针对绝大部分士兵而言,至于尖兵以及执行特种任务的士兵,绝对服从有时恰恰会成为牵绊手脚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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